成誉没说什么,周睿倒是轻嗤一声先开口。
“曹经理,虽然我对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但多少有点耳闻。当初是飞天不要人家的,嫌弃这顾虑那的,现在想办法挽留,”周睿说,“别说人家云老师了,是我都不乐意。何况人家还是世界冠军呢,能没点儿实力吗?现在后悔啦?”
曹知原自知理亏,心虚地推了推眼镜,“那……当初拒绝他的不止咱们。”
“当初拒绝他的确实不止咱们。”成誉慢条斯理地说,“但咱们拒绝了他两次。”
曹知原:“……”
“云亭不会来的,至于他去哪儿我不知道,”成誉吃完早餐收拾餐盘起身,对曹知原礼貌道,“曹哥,我是大赛在即,也希望云亭能继续为我编舞。可是舞团留不住他,这点我也觉蛮无奈的。不知道我的新编舞老师什么时候来?”
“明天就到,”不知不觉间曹知原被成誉牵着越过云亭的话题,“今天你跟着秦老师好好热身,后面是一场硬仗,好好准备。”
成誉笑容不变,“这是当然,麻烦您费心。”
他走出食堂,低头看手机,微信还是没有消息进来。
周睿脚跟脚追上来,轻哼一声,还在为云亭抱不平,小声说:“之前瞧不上,现在厚着脸皮挽留,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成誉:“这话你跟我说就行了,别在别人面前说。”
“我知道,刚才那些话都不该说的,但我忍不住为云老师抱不平嘛。”周睿瞥到成誉的手机,反复下拉刷新,“哎哟,你别等消息了。你要真是挂念直接打电话过去不就行了。”
成誉把手机揣兜里,扫周睿一眼,对他看自己手机的行为略有不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云老师,”周睿帮成誉出主意,“喜欢人就去追,瞻前顾后的能有什么结果啊?”
成誉有阵子没来练功房了,打开一股沉闷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把窗帘拉开再推开窗户,昨夜下了一场雨,泥土的腥气混合着青草的湿润驱散房间的憋闷。
周睿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吵得成誉头大。
“你别谈个恋爱就像想恋爱大师一样,”他脱下外套,坐地上换舞蹈鞋,“你那点儿经验还想给我指点?”
“你知道我和我男朋友怎么开始的吗?”周睿说,“是我追的他。”
成誉眉梢轻佻,掀眸看他。
周睿扬了扬下巴,“追人这方面我可很有经验。”
成誉来了点儿兴趣:“那你有什么高见?”
·
云亭从慕宸出来临近中午,一切很顺利,对方没有为难,没有像刚回来那会儿打探他的隐私。
他提出要求,合同一年一签,每年至少参加十场比赛的编舞,且要在舞台效果和服化道上面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些都是小事,慕宸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在一年一签的条件上耽误有点久。
慕宸的合约是三年制,对舞团来说是保障稳定,虽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但这个条件一听就是不打算安心留下的,不答应是无可厚非。
云亭的确没打算在这里久留,飞天也好、慕宸也罢,这些不过是他的登云梯。
最后他承诺给舞团带来什么样的成绩,并且写入合同里,慕宸才勉强答应一年一签的条件。
事情朝着预想中进展,云亭心情挺好,联系章艺明出来吃饭,这才看到成誉发来的信息,早上八点到现在一共三条消息,问候早安、汇报自己开始练舞,以及被秦晓晓批评。
他看到哭哭的表情笑了笑,打字回复:【好好训练。】
发出去后觉得光有四个字太过冷漠平淡,云亭想了想,又敲下一条:【和慕宸聊得顺利,已经签合同了】
这个点成誉应该在训练,云亭不指望回复,打车去与章艺明约好的餐厅。
章艺明是带着男朋友来的,云亭为了感谢章艺明这大半年的编曲,特意选的黑珍珠餐厅,又去商场买章艺明喜欢的牌子首饰给他。
这是云亭艺明男友,不像前两次穿着正装严肃稳重,休闲风衣衬得他又高又挺,刘海放下来柔和面容,减轻疏离感。
他和云亭都不是话多的,吃饭的时候就章艺明说个不停,他们俩时不时附和两句倒也挺和谐。
“哎,有个事儿你听说没,飞天舞团的,”章艺明吃着男友剥的虾,对云亭说,“我听严华昉说的。”
严华昉是章艺明男友的名字,他是商圈的人,和舞圈隔着十万八千里又事关飞天,除了周睿,云亭想不出别人。
“是叫周睿的?”
章艺明:“是姓周,好像是被设局做个圈套破产了。”
严华昉纠正:“是资金链断裂。”
“差不多吧,本质不就是需要钱吗?”章艺明说。
云亭笑道:“你对周家的事情这么上心?”
“哪儿是我上心啊,要不是事儿我还不知道呢,原来你编舞那小子是地产女老板成斐嫚的弟弟啊。”章艺明冷哼一声,“我住的小区楼盘就是他们的,那小子穿着一般,隐瞒身份又求你收留的,我早说他很有心机,动机不纯。”
严华昉说:“倒不能这么说,成斐嫚有个弟弟我们圈子都知道,那是因为成家地位很高,成老板有一儿一女的事情不是秘密,当初成家小少爷追梦和家里决裂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成家没有涉足舞蹈圈,他总不能拿着喇叭宣扬自己的地产大亨的儿子。”
章艺明睨他一眼,“你倒是挺会帮别人说话的。”
“……”严华昉给他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