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越便?也不强求。
他拿过一张凳子,坐在了曲奇的旁边,一人一猫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出神?。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灰暗,远天已经是雾蒙蒙的一片,劲风缓缓地摇曳着树木,没一会儿便?开始落雨。细线般的雨丝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片片银色的雨幕。
世界仿佛变得有些很安静。
许淮越侧头看了一眼?一旁发?呆的曲奇,而后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轻声问它,“是不是想?出去玩?”
曲奇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蔫蔫地垂下了头。
它应该是听得懂他的问话的,因为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问一下。但是它每次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许淮越知道它这是表示拒绝了。
他稍微愣了一下,而后垂下头来?,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许淮越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曲奇的那一天,也是这么一个昏暗的下雨天。
小猫当时估计刚出生不久,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明显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本来?是一直毛发?纯白的小猫咪,身上却?脏兮兮的沾染着泥巴和?血水,早就已经分不清具体毛发?的颜色了。
它就这么一边发?抖一边躲在角落旁,身上似乎还受了伤,仔细一看有一半的毛都已经脱落。
看得人心里一惊,甚是可怜。
而它的面前,围着好几只颜色鲜亮的金渐层的三花猫,张牙舞爪地恐吓它,甚至还伸爪子去不停地打它。
小白猫在猫界本来?就不怎么受欢迎,因为毛色不够鲜亮的原因,是会被?同类排挤甚至霸凌的。
许淮越当时撑伞走过,就这么看到了角落里无助的它,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被?莫名排挤,被?公司拿走自己的歌曲,被?栽赃背刺被?大?范围脱粉回踩。下雨天其他成员在成团夜唱着他编写?的歌,而他背着行囊一无所有地回国。
四周昏暗无比,伴随着簌簌的风声,豆大的雨滴从天空砸下来。
许淮越走过去,替它赶走了霸凌它的小猫,而后把伞撑过了它的头顶,替它挡住了漫天飞雨。
而它面对?他的善意相?助,第一时间还是害怕地缩成了一团,甚至下意识想?赶紧跑。只是它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在这个下雨天根本跑不掉。
本来它已经可能死在了那个雨夜,却?被?他抱回了家。
许淮越给它请了宠物医生,陪它养伤。可是后来?它就算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性格却?变得格外孤僻,不仅不会主动找他玩,也不会像灯泡一样?知道讨主人的欢心。
整日不是吃吃睡睡,就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天台上看着窗外。只有偶尔心情好一些了,才?会理会他,陪着他玩一玩。
起初许淮越意志极度消沉那段时间,有过给曲奇找新主人的想?法。毕竟他当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还要照顾一只小猫。
只是它实在是太不讨喜了,严重的时候甚至不吃不喝,送出去没几天就被?领养的人送了回来?。
好不容易有一户人家愿意接纳它。
直到大?半夜收养曲奇的女主人着急地给他打电话,说小猫不见了,现在外边还下着大?雨,小猫估计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许淮越不顾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和?外边的瓢泼大?雨,只觉得接到这个电话之后,自己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块。
他确定当时的自己绝对?是昏头了,根本没有想?太多就夺披上外套夺门而出,打算就这么去找小猫。
一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浑身带伤的小猫缩成一小团,就这么一边发?抖一边睡在他家的门口。
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就像许淮越第一次见到。
谁知道这么长的路程,它是经历了什么才?找到回家的路。
许淮越后来?都没有再把它送走。
往后的日子里,性格孤僻的一人一猫窝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互相?治愈着对?方。
后来?他和?曲奇偶尔能够活泼起来?,也偶尔能够出门玩一玩。可是实际上它们的心结始终都没有打开。
曲奇应该是渴望外边的世界的,不然也不会每天花这么长时间趴在窗台看着外边,因为它受过太多来?自世界的恶意,所以它不敢也不想?去尝试。
就像他渴望着社交和?别人的亲近,却?因为自己一次次搞砸社交,而选择躲避。
许淮越只要想?敞开心扉的时候。
就会试探性地问曲奇要不要出去玩?只不过无论什么时候问,曲奇都是不搭理他的。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但是不是浑身抗拒就是懒得看他。
许淮越已经潜意识里把曲奇当成了猫界的另外一个自己,问它也并没有想?过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只是想?找个理由来?躲避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许淮越看着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心里却?开始有点儿不合时宜地想?:
也不知道她到底回家了没有,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淋湿,若是淋湿了,到时候肯定会感冒。
这么想?着,他自己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而后终于开始发?现自己额头开始有点儿发?烫,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个体温计,一量体温。
378摄氏度。
发?烧了。
因为不太想?出门,所以家里基本上屯了一些常用的药,以备不时之需。不是特殊情况之下,他轻易不会出门和?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