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今晚已经尽力在喝酒了,已经在尽力遮藏所有因过去而起的凌乱情绪。
可终究事与愿违。
他和她再有默契,全然都不提过去让他们分崩离析的理由。现实却依旧会把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好的坏的都一一送回来。
棠荷把书信带回来,就是孟苡桐没料到的走向。
书信此刻静躺在她口袋。
她抱紧宋弈洲说:“我不想我们的感情有不好的东西,任何一点,就算是那种对彼此都好的利益,都不要。”
宋弈洲没说话,只任由这场拥抱严丝合缝,孟苡桐的呼吸和吻统统在他颈间。他垂眸,眼底晦暗不堪,“我们不会有。”
他低声说:“我们的感情,也会一直干干净净下去。”
孟苡桐眼睛一酸,偏头,眼泪坠在他衣衫。
她抬手拭去,话却更浓低咽,突然问他:“幺幺,今年几岁了?”
“四岁。”宋弈洲说,“怎么了?”
孟苡桐摇头,“只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宋弈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更舒服的侧坐姿势。
孟苡桐说:“‘谢谢姐姐’,‘姐姐回去小心’,该是知逾这个年龄才会说的人际话,幺幺才四岁,不该是刚刚学会说完整话的状态吗?”
宋弈洲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也明白了她的猜测。他把她手圈在掌心,轻揉玩着,似乎是想先分散她一部分注意力。
而后,慢慢说:“幺幺像杜禹。”
这点孟苡桐不置可否,她应声:“眉眼很像杜禹哥。”
“但除了眉眼,你有没有发现,幺幺连说话的方式和安慰人的方式都和杜禹一样。”
孟苡桐回勾他手的动作突然顿住,抬眼,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刚才吃饭。
棠荷就算比她更快整理好情绪回包厢,幺幺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棠荷的不对劲。
孟苡桐随后走进包厢时,看到的就是幺幺抬着小手很柔缓很体贴摸着棠荷头的场景。幺幺生来漂亮,眼睛笑弯成月牙。
一个劲儿的安抚,只为低柔说:“妈妈,你不要不开心呀。”
。。。。。。
而这些年,能一眼看穿棠荷情绪伪装的,除了杜禹,就只剩下幺幺。
“幺幺有杜禹的聪明,”宋弈洲说,“谢谢和回家小心,杜禹和我们说过,是棠荷经常会和别人说的口头禅。幺幺是听了棠荷说了,现在同样有的习惯。”
父母一直都是教育上最好的言传身教。
同样殊途同归,感情不会因逃避而消逝,反而,现实会把所有,翻江倒海地一一送回。
孟苡桐以为这些年,只有她是感情里的胆小鬼。
可棠荷又何尝不是。
她说她懦弱,幺幺一直想回闵江有过杜禹的家,但她总用孩子年龄还小,只言片语喊杜禹只是无意促使,也许不用太当真,避开了幺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
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话都没会多久,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复杂想法。
幺幺生下来,只见了杜禹两次。一次是生下,一次是离开。
都在当天发生。
幺幺生下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杜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