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窗口,高大的阴影将我笼罩其中,那双眼中深不见底。
“程信和他认识很久了,比我和你还要久。”秦照庭说。
他露出一个森然的笑:“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隔壁干什么?”
我不解,他又说:“再仔细听听。”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鸟类尖锐的鸣叫,有只鹰隼从云霄之上俯冲而下,在接近屋檐的地方减慢了速度,完成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回旋。
与此同时隔壁传来一声刻意压抑的惊叫。
紧接着是一些难以启齿的声音。
曾经在情动时,我也在秦照庭身下发出过无数遍。
“听清楚了?”秦照庭皮笑肉不笑地问我。
我木讷地摇头,这声音给我的冲击力度太大,我甚至更加愿意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而不愿意相信常岭和程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做那样的事。
他对我的表现不满意:“那就再听听。”
“你为什么要让我……听这个?”我对那声音本能地感到恐惧。
“你问我为什么,”秦照庭气势汹汹,“那你又为什么要骗我?”
“先是那个叫李邮的宾馆老板,再是这个常家的小子,”他捏着我腕骨的力气又大上几分,“言知,你告诉我,你身边是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行?”
秦照庭说出的话恶劣不堪,简直不像我曾经认识的他。
误会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如外来物种入侵般肆意生长蔓延,我不想撇清什么,我只想脱身。
我尝试冷静下来并劝他:“你冷静一点。”
“程信和常岭之间的事我一早就知道,就在你见程信第一面的时候,你移不开眼睛,我要将他解雇,那穷小子来求我,亲口承认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说他只想赚钱,”秦照庭把我当傻子,话说起来便没完没了,“不能算作穷小子了,他现在可比从前有钱得多,常岭之前那么嫌弃他,现在应该不会因为他穷就把他一脚踢开了吧。”
冷静失败,我朝他大声怒吼:“你既然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又对着我撒什么疯?!”
“他们现在可不能算是名正言顺。”秦照庭说,“程信喜欢常岭,不代表常岭对你没有想法。”
这怎么可能?我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大概程信就是常岭喝醉以后吐真言替他洗内裤的“哥哥”。
常岭分明还对程信念念不忘。
不过说到底秦照庭只得知了程信的那一半,而我也只了解常岭的想法,不过都是片面之词,真相如何除了那两人谁都不得而知。
秦照庭那句“常岭对我有想法”真是我今年听到第二荒谬的话,第一荒谬的是秦照庭对我说的“我爱你”。
“你有病吧,”我怒斥他,“他对我能有想法?他的脑子心眼不知比你干净多少倍。”
事到如今我算是听了半懂,秦照庭这是吃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醋。
真有他的,没有吃醋的名分,却硬要做那个吃醋的人。
秦照庭脸色一度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口气憋着出不来的受气包模样让我身心顿时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