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黑水笔在短时间内第二次摔到了地上,我不确定它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差不多同一时间姚阿姨也看见了他:“秦先生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姚阿姨热情迎上去,搬来椅子请他坐下。
秦照庭却没有坐,只是将手中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果篮放上去,而后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他果然还是注意到了那只笔,躬下身替我捡起后放回到我面前。
我迫不得已直视他:“谢谢。”
“举手之劳。”秦照庭侧头问我,“你们院长呢?”
“去检查了。”我淡淡道,将视线收回到我的卷子上。
余光里秦照庭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能预料他又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现在从前都是这样,天南地北,扯东扯西,他俗套的搭讪我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
那根落地的水笔是无法预料的纰漏,如果它没有掉我就可以不与秦照庭产生交流。
“我听说云城有个网红打卡古镇,但云城我不太熟,你可以给我当导游吗?”
果真是熟悉的话术。
两年多以前他也是这样骗我的。
那是我第三次见到秦照庭,他表现得很惊喜,觉得世间不可能有如此奇妙的缘分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短时间内遇见那么多次。
我早已经忘记那天他来到我的学校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只记得乌泱泱一大群人堵在了西楼的入口处。
秦照庭在一大群下课的学生人潮中一眼就看见了我,将我提出来拎了过去。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那么多领导面前,用两股战战形容我当时的状态再合适不过。
他声称自己不熟悉学校地形,又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希望本校学生,也就是我带他参观。
领导们都犯难,因为我看上去只是个蠢兮兮的学生,遇事不会变通,为人处世也不够圆滑。
他们好像很担心我怠慢秦照庭。
秦照庭却说没有关系,说我和他是朋友。
那时被他称作“朋友”的我差点吓个半死,因为我哪是他的什么朋友,我只是一个破坏了他昂贵高定衬衫并刚刚还清债务的大学生。
他浑身上下都是我看不出牌子的穿着,我真怕一个不小心又弄脏弄坏了他的什么东西。
我……我不想再欠一屁股债。
但最后结果还是如他所愿了。
那天我陪着他在学校里逛到很晚,有些地方我入学一年都没有去过,我又路痴得很,与其说我带着他逛学校,不如说我和他一起摸黑找路。
担心还是多余,事实证明我没再欠一屁股债。
但是我用屁股还债。
后来被他带上床不久之后,他就在床上亲口承认:“你以为那件高定只值那么点钱?”
彼时我还沉浮在欲望中,闻言大脑宕机般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他用手掌拢了拢我的额发,在我耳边低低地笑着:“你只还了十分之一。”
“但你现在想还也可以还。”
话音未落他就进入了冲刺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