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足够的静谧,能让我平复那颗激动的心脏。
我待得有些久了,李邮不断发来信息寻找我,问我去了哪里,为什么接个电话需要这么长时间。
我自知将他一个人留在那应付投资方并不正确,但我也做不到立即从这里离开回到包间,去闻着那若有若无的古典沉木香气与所有人高谈阔论。
白酒还在麻痹着我的神经,我洗了好几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也无果。
只要包间里的任何一个人来到卫生间就能将我的谎言戳破,只要一个人就好。
时间流淌无限变缓慢,马桶是唯一能坐的东西,我坐在马桶上,努力建立着促使我从这里走出去的信心。
外头忽然来了人。
脚步声停了下来,我听到外头的人沉稳而有力地敲了两下门板。
然后换了一扇,继续敲。
他有十足的耐心,每扇门都敲了一遍,平均三秒钟换一扇门。
他敲得太认真,一下又一下,我都要以为这地方坐满了我看不见的人。
终于他来到我所在的门前。
还是两下。
叩。叩。
我看不见来人,心跳却莫名跟着那敲门的频率起伏。
顺着向下看,门板与地面相接镂空的部分,有一点黑色发亮的皮鞋尖。
没有得到回应,他略过我这扇门,前往了我旁边的那扇。
自然不会有人理他。
他敲完了所有的门,要离开了。
皮鞋再一次经过我面前,在他即将走出去时,我顿然站起身。
衣服布料摩擦带起沙沙声,我打开门,叫住他。
“秦总,”我扬起一个弧度恰当的笑,问秦照庭,“你也来上厕所吗?”
秦照庭脚步一滞,目光在镜子中与我相撞,而后抬脚就走,整个过程不足二秒。
我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他前面:“这里空位这么多,挨个敲门干什么?”
“难不成有人在你上不出来?”我眯着眼勾着嘴角笑了两下,用手捂住眼跟他说,“这简单,你上就好,我又不看你,我闭着眼。”
“发什么酒疯。”秦照庭一皱眉,试图绕过我出去。
“这么说不是来上厕所的,”我不依不饶,“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
“……”
“如果不是来找我的,”我醉眼迷离,抓住他胸前的纽扣把玩,“那今天……你怎么也在呢?”
秦照庭长久地不给我回应,既不将我拥入怀里,也不把我推开,只是立在那儿,我耐不住性子,抬起头去寻找他。
却意外发现他一直都盯着我的衣服看。
“这套西装是你送给我的,记不得了吗?”我顺着他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眼。
“秦照庭。”我又叫他。
“你收到我寄给你的信没有?”我向上攥住他的衣领,“收到的话,为什么不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