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立刻清醒,听完姜明贤讲完事情经过,李仁善已经热泪盈眶,他抓住了一旁韩镇的手臂,说道:“我们快去,快去江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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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盛来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的,是噩梦。
他不敢睁开眼睛,感受着那透过眼皮的微弱的光,都觉得无比的刺痛。
昨晚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反复复上演,无论他怎么分析,结果都避免不了南允真的死亡。他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南允真已经离他而去了。
此刻,什么样的感觉都涌了上来,后悔、恐惧、悲伤、憎恨等等等等,但最多的,还是痛。
仿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痛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痛得他想直接下床,砸破窗户然后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南允真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地狱!
可睁开眼后,他却动不了了,紧接着他看到了捆住手脚的绑带。
“放开我!来人,放开我!”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不停地挣扎,晃得病床嘎吱作响,最后竟然被他晃得倾倒,侧翻在了地上。
病房内的动静吸引了病房外的人,医生和姜明贤等人立刻冲了进来,合力抬起了病床。宗焕按住了病床,姜明贤按住了姜盛的肩膀,吼道:“先生!您冷静一点!请您冷静一点!”
姜盛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姜明贤,问道:“允真还活着,是吗?你每次都会告诉我他还活着,你每次说得都对,所以告诉我,他还活着!”
姜明贤满心不忍,但也做不到在姜盛面前信口开河,曾经说南允真活着,是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次,心脏处中弹再掉进江里,怎么可能还能活?半晌,他颤抖的嘴里才吐出了几个字:“先生,想想喜恩小姐吧。”
这句话,无疑把姜盛再次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微张着嘴,眼泪如决堤般滚落。
在姜明贤束手无策的时候,正好赶到的李仁善抱着喜恩跑了进来,韩镇跟在了他身后。
李仁善来到姜盛病床边,看着那个失魂的人,看着他身上的五花大绑,哭道:“干什么呢?干什么绑着?快解开啊。”韩镇立马走过去帮姜盛解开绑带,宗焕看了眼姜明贤,见他点头,也开始帮忙。
“哥,”李仁善擦了下眼泪,把怀里熟睡的喜恩递给姜盛,哽咽着说道:“哥,喜恩这几天很想你们,每天白天哭晚上闹,饭也不好好吃,我真是带不了了,哥,这孩子你得自己带,你不能这么没精打采,喜恩要是饿瘦了,嫂子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姜盛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喜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喜恩的喜欢是真心的,但这真心完全建立在南允真还活着的基础上,如果南允真不在了,眼前的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只是可有可无,甚至还,十分的碍眼!
姜盛抬起了手,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抚摸喜恩时,他却掐住了喜恩的脖子,提了起来。
喜恩难受地睁开眼,惊恐地大哭起来。李仁善愣了一瞬,立马扑了过去抱住了喜恩,大喊道:“哥!你做什么?!把喜恩给我!”
周围的人再次压住了姜盛,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他一声低吼,挥起拳头就朝前方砸了过去。混乱之中韩镇护住了惊魂不定的李仁善,宗焕则与姜盛打了起来。
“哥!你冷静点!”李仁善哭着说道。
韩镇直接抱起他,将他抱到了病房外,安抚道:“仁善别急,交给我,喜恩吓坏了,你好好哄她。”李仁善这才止住了眼泪,轻拍起喜恩的后背来。
此时的病房仿佛变成了战场。宗焕其实是非常懵的,明明扑上去制止姜盛的还有姜明贤和几只红雀,可姜盛好像眼里只有自己似的,拳头、椅子、花瓶等等,什么东西都朝着自己招呼了过来。
姜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好像就是想逮着宗焕拼命,可宗焕哪敢伤他,但处处小心着,招招收敛着,便只有挨揍的份了。被揍了几拳后,宗焕摸了下嘴角的血渍,爽快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掌舵者只是背后运筹帷幄的智者,想不到还这么能打!既然您想发泄,那我就陪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
姜盛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赤红的双眼扫向两侧,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眼神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宗焕的脖子。
宗焕瞳孔放大,这才意识到姜盛不是在发泄,他是真的想杀人!
见姜盛冲过来,正犹豫着怎么处理的宗焕听到了背后的开门声,紧接着就瞥见韩镇的拳头从身侧飞来,毫不客气地砸在了姜盛的面门上。
还是会死
宗焕惊呆了!
韩镇他是知道的,毕竟去年西川的事闹得太大,能大义灭亲一手颠覆西川上层,能将国会议员冯河均拉下水的人,必定是个狠人。但韩镇是一名警察,自始至终就是一位遵纪守法的正派角色,所以在宗焕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有礼有节、英勇无畏的光辉形象。
宗焕没想到,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会二话不说,就把拳头砸在他爱人的哥哥脸上,砸了一拳还没够,竟然还拎起了姜盛的衣领,将他砸回了病床上。
“冷静点!姜盛!”韩镇卸掉了姜盛手里的刀子,直接从腰后拿出了手铐,将姜盛铐在了病床护栏上,然后给姜盛脸上再次来了一拳,直到他不再反抗。
“这大可不必吧”宗焕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