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大雨中惨白的脸。
监……狱?
景天余光看到自己捏着手机的手在抖。
难道他一直没来找自己的理由……
怎……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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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第二天跟学院的其他老师打了招呼,把课托给别人后开车去了西部监狱。
西部监狱地处偏僻郊区,离市中心很远,开车过去也要两三个小时。
那儿关的都是些重刑的长期犯,他还从没来过这附近。
他将探监申请提上去的时候,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奇怪地乜了他两眼。
“景瑜安是你父亲?”
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听到实在颇为陌生,景天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是。”
“嘶,原来他有儿子啊。”
“……”
“没听他提过。”旁边的警员小声嘟囔:“这么些年也没什么人来看过他。你瞅这纪录,比我脸都干净。”
警员再把身份证上的照片和他的脸反复对照几次,说:“外边等会儿,能进去了叫你。”
“我能问一下他是因为什么——”
景天叫住警员:“我并不是很清楚那时候的事。”
“啊。”一位看上去有些资历的老警员端着保温杯坐到旁边,一边慢悠悠往杯盖里倒茶慢嘬,一边说:
“经济犯罪,涉案金额过大。吞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判了无期,花都花不到。”
“经济犯罪?”景天脑子发蒙:“不应该,我们那时候明明穷得……”
小时候的事因为太不愿去回忆,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已经删得所剩无几。
这么多年过去,连他的声音,容貌,甚至是费洛蒙的气味都模糊不清了。
唯一能确信的是,明明我们手头还有几百万的债,哪儿来的资本搞出经济犯罪一说。
“没办法,他是公司法人。大几个亿凭空消失,收了好处,这点罪还是要受的。”
“几个亿?”景天的声音一下大了许多,在严肃空荡的办事处多少引人冷眼。
他不得不压住内心混乱,开始问一些在他看来跟天马行空没什么区别的荒谬问题:“什么公司,我的记忆力里,他没有做过什么投资一说。”
景天停顿了一下,声音并没有太多的自信:“可能,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很了解他,不知道他认识的都是什么人。说不定穷途末路时,会招惹上什么东西。”
“小伙儿,怎么连你爸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那老警员喝了口茶,啧啧道:
“也是,他在这儿都十几年了,算来刚被抓进来的时候,你应该才几岁儿。”
“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