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巾,湿巾在哪儿!”
“有没有酒精!”
他被带回休息间,秋姐跟小朱用了两大包的湿巾,才算勉强擦掉他脸上的黑色胶质。
医疗队过来看了看白翌,确认这种液体并不会伤害到皮肤后,警局那边调查的人匆匆赶到,过来做了口录。
经过简单清理,白翌虽然能睁开眼,但由于他本身过白,这种浓黑色的胶质像染色剂似的浸入皮肤和他的头发,将他半个人都染成了个灰炭色的,怕是没办法轻易地清理掉。
事发突然,白翌自己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攻击自己的人又是长成什么样子。
——“闪光灯太多了。拍照区的明星们虽然看着是睁着眼,灵动打着招呼,实际上,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还请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
警察走后,白翌把染黑的西服脱下来,原封不动挂回了衣架上。
然后默默看了那西服许久,叹气道:
“姐,这可怎么还,不会要我赔吧。”
“你还操心这个?”秋姐气得直在屋里抱怀转圈,破口骂道:
“都是那陈卓意的脑残粉!是他自己没那实力,撑不住那衣服才给了你,粉丝心里没点数吗!”
白翌坐在沙发上,刚刚骚乱惊得他手脚发软,还要庆幸那人泼上来的不是什么腐蚀性液体。
他低头看着自己止不住发抖的手,手上也是当时惊恐间乱抹时染的黑,深叹了口气,道:
“姐,给我拍张照吧。”
“干嘛?你还想留纪念了?白蛾被人染成黑蛾?你这头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发网上去,叫大家不用担心。”白翌轻声安慰。
“……”
“还有,小朱,你跟公司说一下,发声明的时候不要提到陈卓意。”
“哥,那你呢?”朱晓担心道。
白翌欣然笑笑,脸上还是一向标志性的灿笑,除了半黑半白的有些滑稽,半点都看不出他有丝毫介意。
“我回家啊,挺好的,这不提前下班了嘛。还有这头发,这脸。”白翌嘻嘻笑着,扯起根彻底染黑的头发,道:
“就像秋姐说的,我看这十天半月是掉不了色,正好跟公司放个长假,好好歇歇。”
“哥,你真没事儿吧,刚刚多吓人呢。要不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哎呦,啰唆死了!行了,你也赶紧下班回家吧,啊。我开车来的,自己再开回去就是。”
大雨倾盆而下,雨刮器开到最大,还是无法完全看清前路。
十字路口的红灯被雨水拉扯成长线,交织如蛛网密布在眼前。
人影被仪表盘上的光投到挡风玻璃上,借着反光他看见自己的发色斑驳,皮肤被湿巾和卸妆棉蹭得红肿,狼狈不堪。
为了躲外面的记者,寻了空挡撒腿跑出来的时候,没办法打伞。
这种密度的雨直接泼到身上,混着黑色的液体滴滴答答,沿着鬓角落到驾驶室的真皮座椅上,染得一块一块。
白翌的手依旧抖得厉害,外加雨天路滑,他紧紧抓着方向盘,可车身仍不好控制,只能将速度放到最慢。
不过奇怪的是,两侧车道的车接连超过自己,唯独他待的这条车道,始至终都没有一辆后车因为自己车速过慢,不断地卡在十字路口,而鸣笛催促。
再次停车等灯的时候,白翌好奇地瞄了眼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