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歇息吧,早些养好伤,早些离开。时羽闭上眼睛。
更漏滴滴,鸟鸣啾啾。
时羽心中辗转,难以入眠,始终感觉有股视线牢牢钉在她身上,带着些许的打量和威压,难以忽略。
看了这许多天,又是摸又是捏的,还不够?
她睁开眼,“师姐做什么老盯着我,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你感觉如何?”柳不眠没头没脑一句。
时羽头顶一排问号,啥子感觉。
不等人答,柳不眠又自顾自道:“这些天你总是在睡,高枕无忧,恬然自得,看起来十分和暖舒适。”
时羽愈发困惑,那不然呢?她身受重伤,除了睡觉养神,还能做什么。
“我很羡慕。”柳不眠眉头微蹙,语带叹息。
时羽不知她因何而忧愁,怔愣间,床畔的女子已褪去外衣中衣,正将头发朝一边拢了,反手解自己肚兜。
她肩背线条平直有棱角,清瘦却不觉羸弱,腰肢纤窄有力,时羽匆忙移开眼,又忍不住扭头再看,心中无比骇然。
“你干什么!”
“歇息。”柳不眠声线平稳,自认并无不妥。
“你你你……”时羽说话都不利索了,“上何处歇息?”
柳不眠回头,“在我的卧房,自然是在我榻上歇息。”
说得没错哈哈哈,这确实是她的卧房,她的床榻。
“可我还在呢!”时羽喊叫出声,而且她还光着。
说话间,柳不眠已掀被上床,与她肩并肩头挨头。
时羽心神俱震。
“我许多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柳不眠在耳畔幽幽开口。
时羽僵硬的手指都屈起。
哪个睡觉?单纯睡觉还是跟她睡觉?
伸长手脚舒展身体,喉间几声叹吟,柳不眠总是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平,“床榻舒适,果然惬意。”
时羽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在我昏睡时,你不会日日与我同榻而眠吧?”
“正是。”柳不眠答得毫不犹豫。
说话间她头挨过来,实诚道:“师妹,你很香。”
巧伪不如拙诚,大师姐赤心相待,倒让人意外发不起脾气。
当然就算真有脾气,时羽眼下的境遇,也不过逞几句口舌之快。
她连起身都困难,人家真想做点什么,如何抵抗?再者,还得倚仗大师姐继续为她医治,撕破脸对她没好处。
想睡就睡罢,大师姐仙姿玉骨,她也不亏。时羽一向想得开。
安静等待许久,枕边人却再无动静,时羽侧过脸,见她呼吸沉沉,眉目温顺,显然已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