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查完房又给祁醒开了药,九点护士过来输液。
趁护士还没来,颜汀末去厕所把昨晚祁醒睡着后自己买回来的洗漱用品拿出来。他接了一杯水,挤好牙膏,然后跑出厕所去扶祁醒。
祁醒却说:“不用这么麻烦,我真的没事了。”
说着自己穿好鞋去厕所刷牙洗脸,颜汀末亦步亦趋跟上他,祁醒没说什么,而是沉默刷牙洗脸,再用水杯接满水,拿起另一支牙刷挤好牙膏。
颜汀末眨眼,祁醒俯身靠近他:“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吧,你一晚上没休息。”
颜汀末说不用,祁醒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
颜汀末无法,只能伸手接过,在祁醒炙热的目光下完成了洗漱。
九点半,上早班的护士推车进来给祁醒输液。与此同时,门外挤进来三个中年人,其中一个步伐虚浮,自门口到病房,他都直不起腰杆,一边哀嚎一边在同伴的搀扶下挪向里面的床位。
颜汀末却一眼没瞧其余人,始终注视着祁醒血管里的针。在祁醒看来,颜汀末就是过度担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针崩断在血管里。
“不用管它。”祁醒垂眸看颜汀末:“来床上躺一会儿吗?”
颜汀末摇头,沉默片刻,忽然抓起祁醒输液的手塞进自己衣服下摆里。
祁醒愣了一瞬,倏然回神,哑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颜汀末认真解释:“输液手会凉,你会难受。”
祁醒哑然无声,盯着颜汀末毫无杂质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悄声呢喃:“末末,你是不是喜欢我。”
颜汀末眨眼,祁醒笑着说:“我还没听你说过喜欢我呢。”
“我……”颜汀末想说,可就是说不出口。
“没事。”祁醒大度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不用说出来,心跳在告诉我。”
颜汀末抿了抿唇,默认了祁醒的话。
另一边病床上,青年蜷缩成一团,脸上全是冷汗,嘴唇泛白,似乎很痛苦。
颜汀末微微分了一注意力点过去,同伴在旁边不停安慰,青年直摇头,嘴里喊着疼。
“再坚持一下。”同伴说:“等会护士给你塞点止疼药就好了。”
“卧槽,真踏马疼……”青年男人没忍住锤了床一下,额角青筋暴起:“到底还要多久!”
另一人急忙跑出去问护士,没一会儿又跑回来说:“她们说得等医生开药,不然没法用药。”
青年整个人蜷成一团,话也不想说了,只是偶尔发出沉闷的痛苦声。
颜汀末看在眼里,猜测男人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祁醒忽然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声说:“不许看。”
颜汀末视野一片漆黑,他小声嘀咕:“我没看。”
祁醒哼笑:“还狡辩。”
“……”颜汀末无奈,轻声轻语道:“他很痛苦。”
祁醒说:“我看出来了。”
颜汀末就又不说话了。
来医院看病的,哪个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