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石亨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就开始搜府。
李哲栋想要拦着,但他就是一个文官,虽然明朝的文官已经算是武德充沛了,但那也是在打同是文官的官员的时候,现在面对的是石亨这样的纯武官,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石亨带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没有多久,就有人给他拿来了在李哲栋书房搜到的证据,上面清晰地记录了他和也先的交往记录。
石亨把证据甩在李哲栋的脸上,“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哲栋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李哲栋被抓了起来,并以叛国罪秋后处斩。
于谦看完他的判书以后,又叫人退给刑部,叫他们在上面加上一条调戏妇女的罪名。
石亨有点疑惑,反正单凭叛国通敌的罪名就已经足够李哲栋死的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一遍功夫加上什么调戏妇女的罪名?
要知道这个罪名在叛国面前连看都不够看的,反正都是要李哲栋死的,加不加上这一条没有什么改变,还要退回去重新修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更何况李哲栋毕竟也算个朝廷大员,便是调戏了府上的一个女下人,顶多名声不太好,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啊。
于谦却道:“我大明律例中有写,调戏妇女就是犯罪,跟他是不是朝廷大员没有关系,有错就该罚,也该写的清清楚楚的,以免其他人仗着自己身份高,便觉得这等事情是小事。”
……
这边李哲栋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那边赵文骞也准备从城门口去往城郊的流民安置区。
一天抓到两个间隙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在崔生之后,赵文骞没有发现其他奸细,倒是收留了不少从城外逃难来的流民。
这些人面黄肌瘦、无家可归,按照于谦的政策,带着他们带附近的安置区去安置。
凑够了大约十来个人,由赵文骞和李丹青负责把他们护送过去。
流民中有一个孱弱的妇人名叫郝娘,她的孩子才刚刚三岁,原本是一家三口逃难过来的,但是路上实在没有吃的了,她相公为了让他们娘俩多吃点,自己给饿死了。
郝娘和他的孩子欢哥儿现在都跟纸片人一样,又因为长时间没有营养的滋润,身上根本看不见肉,那皮好像直接粘在骨头上似的,显得头特别大。
赵文骞和李丹青看不了这样的,连忙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干粮给他们娘俩吃。
郝娘和欢哥儿拿着赵文骞他们俩给的吃的不知道怎么吃,赵文骞贴心地给他们俩撕开包装,“这叫薯片,直接咬就行,是不太能充饥哈,但是我们俩身上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了,你们俩先将就着吃点,等到了安置区,就有粥喝了。”
“多谢恩公。”郝娘感动地道。
他带着孩子一路套过来,最难过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一路上也看过不少“易子而食”的,哪还有什么不能入嘴的。
欢哥“咔擦咔擦”地吃着薯片,没忘了送到娘亲的嘴边,“娘,吃,香香。”
郝娘泪眼婆娑,是感动的,她本以为自己和孩子活不成了的,她擦干眼泪,“欢哥儿吃,娘不饿。”
一路逃难过来,她都已经饿习惯了,就算有了吃的,也难保有上顿没下顿,吃不完的还可以给欢哥儿留着以后吃。
“怎么可能不饿,您就放心吃吧,我们从通州运来了好多粮食,别的不说,安置区的粥管够喝,您现在得养好身体,欢哥儿还这么小,不然谁照顾他呢。”李丹青道。
赵文骞也在旁边附和。
郝娘再一次红了眼眶,这回儿是感动的,她是有多幸运才能遇上这么好的人啊!
赵文骞刮了刮欢哥儿的鼻子,“你这小孩倒是挺识货,这薯片好吃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黄瓜味儿。”
听他这么说,身为坚定的“原味薯片”党的李丹青不干了,“明明是原味的最好吃。”
赵文骞嫌弃,“一看你就没有审美,原味的不就是烤土豆味吗?有什么好吃的?”
李丹青反驳道:“那黄瓜味你直接回家啃黄瓜不久得了,吃什么薯片啊。”
两个人平时也喜欢吵吵闹闹的,但是郝娘没有见过这世面啊,还以为他们俩是真的生气了,担忧地想要劝架。
欢哥儿还不会说几句话呢,也跟着咿咿呀呀地道:“哥哥,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