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是当官的,小叶忙疑道:“什么官?”
“休得无礼!”一旁的仆人呵斥道:“我们老爷便是此地县令,你知道县令是什么吗?”
县令摆摆手道:“无需计较,最近邻县通报的官文说是有丢失孩童,想不到竟跑到本县府上。这些个奸人实在猖狂、狡诈,上面每年都发文告要严查,严办,仍旧屡禁不止,本县正毫无头绪,她们来的正好,就从今夜开始,查!”
小叶一听当即跪下拱手道:“还请大人严查!”
平日里摸不到他们的踪迹,小叶她们的到来正是个入口。县令舒展眉头点点头道:“先吃吧,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两小姐妹见小叶没有阻止这才放心的去拿东西吃,而小叶始终吃不下东西,她在担忧:“大人,您能不能现在就去抓他们,我哥哥还没有逃出来,他要是被抓了肯定会被打死的!”
县令疑道:“你哥哥?”
“嗯。”小叶差点哭出来:“大人,您不知道,他们很狡猾,事情败露他们就会立刻逃跑,只要我们被抓的孩子试图逃跑就会被抓回去狠狠的打一顿,打死了就扔了,就算是被人发现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大人您快救救我哥吧!”
小叶在哀求大人,两姐妹虽然年纪小但也懂事,见状也不吃了跟着一道跪地上恳求这个县令能救救哥哥。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街上,杂耍班。”
九恒山
守一方平安乃是一方县令职责所在,不管这女孩说的是不是真的,街上的百姓这几日一反常态的紧闭户门,总能说明问题。
县令杜继先锁紧了眉头,深思了片刻随即吩咐道:“刘捕头带人去围了那班子,一个都不能跑了!”
“是!属下领命。”
那伙人着实机警的很,还没等刘捕头带人来抓他们,人就已经赶车逃走。
这夜比大年三十还热闹,街上的百姓这时已经被惊醒了大半,特别是家里莫名其妙出现孩子的,一想到这些天他们日夜防范的奸人就在街上,大伙气愤交加。
这几日还在农忙,农具大多放在顺手的地方,各家的男人们顺手抄起家伙,朝着那白天杂耍的帐篷就围过去。
火把照亮了整个街道,队伍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气势,这些人听见动静不止一个人,功夫再好也抵不过群殴,便胡乱的收拾东西,把刚才被他们又打晕过去的少年往车上一扔,箱子都不要了就开始逃跑。
他们跑的快后边追的快,不肖一会便被追上。各种收割农具一起朝他们身上招呼过来,击退了这个,那个又从后边砍过来,完全没有任何章法,正要出刀之际,谁料脑袋一“嗡”,“啪”的一声人就倒地了,村名立刻迭罗汉的把那人贩子压到在地动弹不得。
就这样一连制服好几个,连黑狗都被镰刀抹了脖子,班主见事态不妙,也不做纠缠驾着车就跑,后边跟着几个手下给他断后。
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过了几时,他们来到一片比人还高的草地旁,不知道是芦苇荡还是什么高粱地,马车上还拉个半死不活的人走的就慢些,为了轻装减行,班主命令道:“把他给我丢下去!”
手下有些疑虑:“可是他还没死透,要是被他们弄去报官,我们不是要有大麻烦?”
眼看村名快要追过来,后边好像还来了官兵,再不跑快点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班主忙着跑路不耐烦的拿起刀就往少年胸口胡乱的砍了过去。
许是天黑辨不清,这一刀砍的有点偏。
虽然偏了,若不赶紧医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血流尽而死。班主唾骂一声一脚将少年踢下马车,砸进旁边的草地里。
两个手下见人已经丢下去,便奋力的跟着班主逃。其他人则是被百姓按倒,接着一顿暴打,杜继先跟在后边,一旁的主簿正要叫人阻止,被他拦下:“待会再去,吩咐刘捕头一定要抓住主谋。”
“是。”
折腾一夜,到了寅时末,东边泛起一抹橙红,这才消停下来,官民联手一共抓了七名人犯,一个被活活打死,剩下的不死也脱了层皮。
杜继先下令继续追捕落网之鱼,然后将人带回县衙审问。
小叶他们作为重要人证留在县衙,但是她心中担忧哥哥安危。坏人头子没抓到,哥哥毫无音讯,这几日村名来报,田间地头并无尸体,从被踩踏的庄稼地来看,坏人应该是往西边跑了。本县的驿丞快马加鞭的将县令大人的文书,递到西边相邻的县令手中。
县令大人已经命人在城中街上搜寻过数遍仍没有找到她哥的踪迹,这让她坐立不安,坏人带走哥哥,他一定是活不了了,想到这不免又心口绞痛。
抓不到主犯官府无法结案,在指证这几人是偷卖儿童的人贩子之后,他们被永远的关在大牢里,除非他们交待了同伙的去向才可能受到判决。
刚被拐的孩子很快在各县官府的协助下回到自己的家里,而小叶被拐时年纪太小,不知走过多少地方,早就忘了本来的家在哪里,她只知道自己姓叶,从小哥哥就叫她小叶子。她称哥哥为“小江哥哥”。
她没有找到哥哥更没有地方可去,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便求县令能否留在本地为府衙效劳,更是等待抓住班主,那凶狠的面孔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杜继先思索再三,见她态度诚恳,也确实无家可归,又是此案主要证人便留下了她,给她取名叶归春,让她先跟着主簿学认字。
少年小江被折磨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衣服都遮不住的伤口。叫旁人看定是没救了,即使捡回去也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