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这会正忙着准备吃早膳,谁料师父回来就要“护心丹”,只见他身似掠影,在弟子们听见他说话之后人就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
弟子们惊愕不已,跟屁虫似的来到师父房间。
昨天晚上师父也就值了个夜,一大早天还没亮就下山,本以为师父守夜觉得无趣便下山溜达。哪知还弄个人回来,大伙都不知所措。
“师父,这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
澄清观里加上赵颐真统共就七个人,一个师父,六个徒弟。每天晚上轮流值守,就怕半夜山下百姓遇道不测。
赵颐真这会没空搭理他们,大殿后院的寝室一人一间,蛮姜还没来得及给他安置房间就暂时抱进他自己的房间里。
赵颐真给他放在床上,换上干净的里衣,头也不回的招呼徒弟道:“护心丹呢?”
徒弟们不明所以跟着师父进屋,大弟子褚青甫做什么事情都靠谱,立刻把一瓶丹药递到赵颐真面前。
赵颐真接过药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丹药,一只手捏着蛮姜的下巴,硬是给他嘴巴捏开一条缝,然后把丹药放入嘴里。这丹药入口即化,喂完药褚青莆又给他递了杯清水,同样是捏开嘴巴喂了一小口,这样药物才能完全的吃下去。
做完这些又给蛮姜盖好被子:“再去盛一碗粥过来,待会他醒了喂他。”
褚青甫:“是,师父。”
道观没有请义工,师父守完殿就轮到大徒弟,所以这一天的吃喝拉撒都得他负责。
说完便立刻去厨房盛粥,其他人端详了一会躺在床上的蛮姜,不敢相信会有人受这么重得伤,与他们修的道完全相悖。
“师父,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说话的是小徒弟商陆,他入门最晚,但也在澄清观修了一个甲子的道,当初是大徒弟褚青甫下山游历带回来的。
他打小身体就不好,父母人请了无数郎中,江湖游医都治不了他的病,褚青甫本就是下山游历,悬壶济世来着,让他遇见了自然是要救的。
他先是领着商陆诵经,后又吃了几副药,人就精神起来,商陆父母感激万分。不过褚青甫又给他卜了一卦,说这孩子上辈子是触犯了仙规的仙侍,凡体承受不住命格里注定的仙道,就会多灾多病。这辈子如若不修行的话,日后他走了商陆还是要犯病的。
家人犯了难,这孩子确实从生下来就体弱,十来岁了体型还跟七八岁孩童一样。这仙道一来就把人治好了,可比那不靠谱的大夫强多了,入道修行也不是坏事,父母家人合伙一商量就答应了褚青甫带他入道。
那时褚青甫道行尚浅商陆要拜他为师,他觉得教不了徒弟,便带回来当自己的师弟。
商陆弱冠之年后一直有师父大师兄护着,倒是保留了一份纯真,见到蛮姜也是非常惊讶的。
赵颐真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今后他留在道观,你们日后便会知晓,但是不要刻意打听。他今后就是你们的师弟,为师为他取名‘蛮姜’,以后你们要多加爱护。”
众弟子齐声道:“是师父。”
这时褚青甫端来一碗热粥,商陆看见他兴奋的道:“大师兄,我也有师弟了!”
褚青甫惊讶道:“师父又收徒弟了?”
商陆道:“嗯,就是他,他叫蛮姜,是我们的小师弟。”
褚青甫打趣道:“你倒是开心了,不用再当澄清派最小的弟子。”
其他的徒弟也不知道是性子淡漠还是修道修傻了,心思一股脑的钻在仙路上,别的事没啥兴趣,只要是跟他探讨仙文、符咒,或是与修行有关的秘籍他能跟你从天黑说到天亮。
几个徒弟也不知道是赵颐真从哪捡的,他们中只有褚青甫下山游历过,与人打交道算是个正常人。现下看了会新来的小师弟,又拜了拜师父,便回去用早膳、做日常修习。
赵颐真把蛮姜交给褚青甫,然后提着商陆道:“去用膳,别在这打扰小师弟,待会我要检查功课做的如何。”
商陆怂着道:“是,师父。您松手,我自己会走。”
用完早膳,赵颐真觉都没顾上睡便来到藏书阁找来所有医书、经脉图略、内经心法、养生要方,仔细研读。
蛮姜的身体长期遭到虐打,已伤及根本,眼下虽然给他渡了修为,服下护心丹,但是要彻底的痊愈还是得他自身强健慢慢修复。
若想修复经脉,就必须他自己修出根基,先调息、筑基炼己,再以丹药辅助,入气穴之内,则精气神合而为一,玄牝即立而生阳,生经脉。
然而外伤好医,内创难愈,没个年他根本下不了床。
澄清派的道规就像他的派名一样,澄清、清净,打坐时周身清莹澄净,人仿若行于云端。经书上的东西赵颐真其实早已熟记,再读是想看能不能寻到更快的疗法,如今看来要医好蛮姜需要先以清莹之气清除他体内的浊伤。
澄清观位于九恒山顶,历代仙师收的徒弟都不多,并不是仙师们目中无人,而是前来拜师问道的人一听说此派清苦就纷纷打了退堂鼓。我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干活的,这罪谁爱受谁来受,能传承下来也是个奇迹。
时间久了当师父的只好下山找徒弟,赵颐真接过掌门之位时观里就他一个人,其他的师兄弟要么羽化要么转投他派,他时常在讲经的时候跟徒弟门感叹家门不幸。
收褚青甫为徒是他从一个富商家里要来的,富商子女太多,褚青甫为妾室所生,排在第十八,家里大小事都轮不到他,可能他娘就是不甘心,用心培养其读书,希望有朝一日在仕途上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