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姜一听他说话,也管不了太多的顾忌一把抱住赵颐真,眼泪就不受控的落了下来。他何止是做噩梦了,那简直是比恶魔还可怕。若是他自己死了到没什么,可偏偏还要带上他师父,这妖物诛杀百遍都不为过。
他梦到长蛟白骨复活,从海底上来就去杀他师父,那长蛟不知哪来的功法连他师父都束手无策。长蛟以白骨引雷,道道劈在赵颐真身上,而他却始终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落入海中,他悲泣万分,无论怎么嘶吼都没有人来帮他······
直到赵颐真将他叫醒,他抱着真实的人才相信那只是梦而已。
他浑身还在颤抖,克制不住的抽噎了几下道:“师父,刚才的长蛟如何了?”
“受不了天劫,死了。”赵颐真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在他头上轻抚如实答道:“阿蛮,不管你看见什么,那都是梦知道吗?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是修为已经提升一个进阶,待会你就打坐调理一下。”
蛮姜在他肩上点点头痴痴的道:“师父、师父、师父、、、、、”完全没把赵颐真说的话给听完整了。
赵颐真回道:“师父没事,师父在呢。”
“······”
蛮姜趴在赵颐真肩上好一会,眼泪侵湿了他的肩头,赵颐真呼吸平稳,就像那时救蛮姜回去一样,他这才确定师父好好的。想起刚才师父还说了什么,便松开赵颐真问道:“师父您刚才说什么?”
赵颐真看着他恢复正常算是松了口气,知道他问什么便道:“长蛟渡劫给了你一个契机,让你的修为提升了一阶。”
蛮姜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同,还是不太明白:“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赵颐真摇摇头道:“你与长蛟搏斗,即是它在渡劫,也为你助长了修为。因你入道时本就体弱加之之前受了伤被妖物吸食了精血,才导致你修为刚提升就体虚,梦魇。你现在打坐试试看。”
蛮姜想起在水里时被鱼咬住腿,又被水蛭钻入,当时疼痛不已,这会好像没有感觉了,他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已经包扎好,心道是师父帮他包扎好的。
可伤口在大腿处,师父他······蛮姜心里思绪万千,怕自己的身体污了师父的眼睛,他吞吞吐吐道:“师父,是您帮我包扎的?”
赵颐真面不改色道:“是我帮你包扎的,你这小蛮子胆子可真大。叫你在岸上等我,你倒好一声不吭的就下水追了过来,得亏是你命大,不让早让鱼给你撕碎了不可。”
蛮姜被训斥了,脑子里也就不再纠结那些隐秘的思绪。他久等不见师父上岸,心里着急想都没想就下水,他道:“我担心你。”
赵颐真心中一个悸动,倒也真是拿他无法,便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下次不许这样了,快打坐调息一下。”
“嗯”
蛮姜盘腿坐好,运转金丹。一会他感觉金丹要比平时运转更快些,身体很快精力充沛,从前四肢经脉还会堵塞,这会全都畅通无阻。他甚至能听见血脉在他体内流动的声音,像泉水般延绵不绝。灵体也轻盈无比,可随时出窍,灵台可见的更远的地方,他心无旁骛的在里面行了几万里,一回头发现赵颐真站在那里。他惊讶道:“师父。”
赵颐真温柔道:“阿蛮,到为师这里。”
蛮姜满心欢喜的跑过去,赵颐真拉起他的手道:“阿蛮,别走太远。”
蛮姜满心答应:“嗯。”
两人就这么互相握着对方手,四目相对,眉眼温柔的看着对方。
这是蛮姜日常面对的师父,也是他灵识里永远存在的唯一。
长蛟患
蛮姜这一打坐一直到第二天雨停,草木清润之气扑面而来。在此之间赵颐真一面给他守着一面拿出那几截扶桑树枝,用蛮姜的那把匕首从拂尘上割下几根丝线。
一截圆滚的木枝没有任何形状,他放肆的盯了一会打坐的蛮姜,眉清目秀的看着就惹人怜。想了一会,握着匕开始在树枝上雕刻。
半天功夫过去他把木枝雕出一个小道士的模样,不过这只有身子,还不算是个成品。他把这块半成品放到蛮姜的身边,又拿起另外一块木枝,雕出一截手臂来,不一会他就把四肢雕完。
接着他施法把丝线穿入雕好的木块上,一个蛮姜模样的木偶就做成了。
他先是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然后不假思索的给他的眉描上石黛,唇涂上淡胭,发冠上是一枚太极簪子。身上的衣物则是从他自己身上扯下来做成的,这还觉得不够,又用剩下的木料给他做了一把剑,虽然蛮姜不使剑,这个木偶可不能没有剑。
做完这些,他点着木偶的眉心给它注入法力,以后便可拿来逗乐,徒弟想看木偶戏的时候可以给它点上眼睛,它就能自己动了。
赵颐真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在木偶的下巴上摸了摸就把它放在蛮姜的怀里。
随后他划了个结界,将洞口封住,坐到蛮姜的对面和他一起打坐。
他进入蛮姜的灵识道:“阿蛮,长蛟渡劫失败必有水患,我们先看一下沿海的村落现下如何了。”
“是。”
蛮姜施法让两人的视野开阔起来,大雨填满了河塘,海水倒灌进来,被殃及的村庄房屋坍塌的只剩残垣破壁,街道上还飘着茅草屋顶,许多家畜被淹死浮在上面,没有来得及逃避洪水的人有的趴在树上,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方圆几十里地无人敢进来。
两人心情沉重,一言不发的看着被水淹没的地方,水不知何时能退下去,大灾过后便是瘟疫,这个时候若无朝廷赈灾,此地将会沦为炼狱,百姓将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