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已经好几日没吃到一顿热饭食,还饿着肚子。好好的家一夜之间就被毁了,搁谁心里都有怨气,这怨气总得找个地方撒去。正好这时冒出来一个人告诉他们造成这场灾难得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是救他们的人。
可不是吗,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急于发善心来救他们。
这时不会有人再去质疑真假,纷纷把矛头指向赵颐真师徒。
他们这会可以开口说话,张口就是骂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咱们好好村子这么会突然发水患,原来是他们干的好事!真的太不是东西了,没想到修行人这般心思歹毒!”
言语之间尽是愤恨之意。
“是啊,我在这里住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洪水,没想到是妖道所为,真该杀!”
“该杀!······”
“······”
许多人附和着要杀赵颐真师徒,癫狂的姿态跟疯了似的。
那个捡到蛮姜木偶的孩童被众人吓得不敢吭声,他或许是不相信这么好看的道长哥哥会这么坏来坑害他们。他抱着他爹小声道:“爹,道长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爹因害怕惹众怒赶紧捂着孩子的嘴道:“不要瞎说,我们不说话。”
孩子被捂着嘴,没人再听见他说什么。
这些人的眼睛看不见许多东西,刚才被引魂符牵引着的生魂脱离煞气的掌控回到自己的坟边,看见坟边插着的安魂幡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死去。之前魂魄被煞气钳制如同炼狱,是两位道长施法让他们脱离的苦海,不再被魔物掌控,所以他们认为道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死去的人变成鬼能看明白很多事物,长蛟渡劫本是天意,这怪不得谁。当许元叔说赵颐真是罪魁祸首时,他们无法在梦里现身,只能焦急的一遍遍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更甚是有的人阳气重他们都无法靠近,轻飘飘的围着他们干着急。
“好一个栽赃陷害,许元叔你的心思还是这么狠毒。”赵颐真冷笑道:“枉我们同门一场,你就是这样对待师兄的?”
许元叔虽入过澄清派的门,但是他很不愿是在人多的地方承认自己曾经是澄清派弟子的事实。对赵颐真说的同门一场置若罔闻,而是反问道:“你如若没有做这些事情,又怎么会及时出现在这里?”
蛮姜实在不能容忍别人污蔑他师父,他愤恨的站出来道:“那长蛟是你养的吧?生前害死多少条人命你知道吗?家师不忍无辜百姓再遭不测亲自下水降妖,何错之有?倒是你养恶蛟害人,它渡劫失败造成水患是不是该有你一份?”
他并起二指在空中一划,将他们师徒二人降妖与长蛟渡劫的画面完整的复刻在他们面前。恶蛟食人不假,赵颐真奋力降妖,恶蛟连遭天雷劈了数道,最后落入海中引发水患。
一时间不明所以的百姓看愣了,帮着许元叔说话的那些人这会装哑巴。
许多时候人都是聪明的,分的清事非,看的见对错。但就是不愿做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说这件事非要分个对错,那错的一定是赵颐真。毕竟让他们功力大增的是许元叔,不是赵颐真。
长蛟患
许元叔恼羞成怒,一出掌击中空中的画面,场面顿时如破镜般碎裂,接着是漫天的海水灌入,被噩梦魇住的百姓霎时清醒,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摸了一下额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大家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来了很多人,有个人告诉他们救他们的道长也是害他们的人。他们又在梦里看见事情的始末,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到底谁好谁坏。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望向三十里外的水患处,那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就连之前的哭声也没有,安静的有点诡秘。
梦里的事让他们疑惑,双方各具说辞,事情真假难辨。
静谧不过片刻,还来不及给他们细想的时间,伴随着破碎的恶梦随之而来的是烧红了的滚烫岩浆。这么远的距离岩浆能喷涌到此处,可想而知那里的战况该有多激烈。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会被岩浆烧死时,岩浆却在离他们二里地的地方落了下来,没往他们头顶飞过来半块。
这让他们非常讶异,······人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先不管是谁害的他们无家可归,目前来说救人的也就只有赵颐真和他徒弟,而且两人从开始到现在对他们都没有恶意,还帮着下葬亲人,给他们做法事,这次也一定是两位道长给他们保护起来的。
水患处许元叔击碎了梦境,又利用人们梦里的愤恨做成一个巨大的熔炉,他本想将赵颐真师徒罩于其中淬炼了。谁料熔炉罩下毫无反应,甚至有些要熄灭的迹象。
熔炉为众人聚集的怨愤所化,就好比信徒的信念,这比任何法器的力量都要强大。熔炉落下时师徒俩措手不及被罩在其中,蛮姜本以为就此与师父葬身于此,出于本能竟一把拉过赵颐真将他护在身后。
熔炉烧的火红,热浪扑面而来,不知要比他们平时炼丹炉里的温度高出多少倍。他们的皮肤被火烤的通红,浑身刺痛,内里像是煮熟了一般,就差闻着自己身上的肉香味。
赵颐真惊诧之余忙施避火咒,告诫蛮姜道:“静心,不要妄动真气运转金丹,否则会更热。”
“是。”蛮姜刚才施法抵抗毫无效果,头昏脑胀,只能听从师父的话,不过他还是非常疑惑:“师父,这炉子怎么这么厉害?许元叔使用的是什么法术?”
赵颐真解释道:“此炉为众人怨愤凝聚而成,犹如凡人信仰,道法不可控,非仙法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