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奏的折子容伸很快批了下来,工部已经派人带着大型挖渠工具赶往这里。
忙碌之际容显璋突然收到一封急召让他立刻启程回京都,他忽感京中有大事发生,必须要回去。临走时命秦广写下军令状:挖不好渠、安置不妥灾民日后提头来见!秦广吓的赌咒发誓一定做好璋王交代的事。
容显璋见各项事宜进入正轨,便将剩下的事交由自己的另一个心腹凌竹卿来处理,让他在此地好好的看着工部那些人。
凌竹卿作为璋王府上的门客多年跟随效忠与他,他读书入京原本是想进入荣显翁的府里为他效力,但是容显翁调查过他的背景,发现只是个落魄书生而已,卖了家里的地才得已入京考试,觉得他无甚可为自己所用的,将他轰出了王府。
落魄到流落街头的凌竹卿被容显璋瞧见,一番交谈后将他请入璋王府,这一待就是八年,凌竹卿也没想到自己会跟着容显璋八年。
这八年容显璋也没有亏待他,许多事会征求他的意见,或者让他去处理比较棘手的事,他都能处理的很好。在璋王府他和容显璋即是主客也是朋友,将这里的事交给他两人都放心。
青平憾
东海水患之事朝廷介入后,赵颐真他们便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本来打算去蜀中问道的华京唐与花薪酬又重新踏上旅途,告别了师父和几个师兄弟便转身离开。
褚青甫因容显璋回京便跟着他一道,关河令与商陆说过要看着他便也一道回去,三人就这么又踏入了那个事非中心。
赵颐真与他们道了别便与蛮姜一起回了九恒山,把精进的修为再钻研一番。
九恒山上冯佑臣见师父与师弟回来高兴极了,终于可以有人跟他说话了,一整天都跟着师徒二人,二人打坐练功他也跟着,蛮姜便把他带入自己的灵识里,在这里他居然发现这小子修为竟提升那么多,就连那跟他长的一样的人偶都能对着他傻笑,他也毫不客气地向他做了个鬼脸,招招手那人偶竟然懂得向他行礼!
不得不说他们这次下山历练是一点也不虚,只可惜自己做错了事被罚看守道观,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解了他的禁。
在赵颐真他们不在山里的日子,他也试着偷偷溜下山,但是从来就没有从山里走出去过,顶多到扶桑神树下就没路了,要么就是结界。
一个人在山里实在无趣,他就只好多画些符咒,等赵颐真他们回来大殿的供台下面已经放了三大箱各类符咒。
冯佑臣向他们展示了自己最新研究出来的降魔咒,给赵颐真看的不知是夸他还是揍他。
这个降魔咒不但是用修道人的血来画的,使用的时候还要这个人的血来衔接法术才能施展效力,这种伤害自己法术赵颐真是不赞同的。若是魔物一直无法压制,这个人就得一直献出自己的血来维持法术,这么做得不偿失。
赵颐真看着符咒什么也没说而是从角落里抽出戒尺道:“把手伸出来。”冯佑臣乖乖伸出手,不出所料的挨了一尺子。
打完他训斥道:“为师不在你倒是能耐了,谁让你这么画符的?马上给我焚了,再到祖师爷面前磕头认错。”
冯佑臣没想到师父竟这么看不惯他做的东西,很是疑惑道:“为何?”
赵颐真严肃道:“澄清派以道医立派,初宗便是救死扶伤,以仁心济世。若是为压制魔物从而损伤自身,这与魔物有何差别?”
“······”
听了这话冯佑臣不知所措,怎么自己做什么都不对?
“弟子知错了。”
赵颐真叹道:“为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做伤害自己的事。”
冯佑臣:“······”
这会已是做完晚课,赵颐真打算自己去守夜,他说完便提着灯来到澄清观门外。
蛮姜在师父走后安慰他道:“冯师兄,师父也是为了你好。降魔咒固然厉害,可是这世上除魔之法无数,没必要选择用伤害自己的方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损伤?你即以拜师父为师,师父便有教导你的义务。”
蛮姜说完看了看那降魔咒,不得不说确实是有点东西,但是可以想像的到这符咒用起来的时候确实血腥。
看完他便放在冯佑臣面前,大殿里有香炉,此时桌案上的烛火还未燃尽。冯佑臣看着摇摇晃晃的灯烛,祖师爷端座在上头等着他焚毁亲手画的符咒。
烧毁一样东西只在须臾间,但是要做成一样东西就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师父的话历历在目,烧了吧,要爱惜自己。他拿起符咒点上烛火将它投入香炉内,一沓用心绘制的符咒在剩下最后一张时他犹豫了······
给自己留一张祖师爷不会怪罪的,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于是把那符咒折成一个三角塞进袖口。
蛮姜离开大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赵颐真身边。
赵颐真头也没回便知道是蛮姜:“怎么不休息?”
蛮姜盘腿坐下:“我来陪你。”
师徒二人从来无需多言,一句“我来陪你”足矣。
褚青甫三人跟着容显璋回到京都不久容伸病重,突然有一日精神抖索,竟能下床走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翰林院士入宫,事已至此,大家已经猜到这是为何。
不过今日宣召的不止翰林院士,容显璋同样被召入宫。
宫门内外重兵把守,容显璋与禁卫军统领谭启德对视后进入宫殿,进去后他才发现容庆宫里早朝的大臣都在。皇位上没有他的父皇,宫廷内监嘱咐大伙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