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嚼了嚼,再开口时降谷零乱糟糟的心情也平静了一点。或者说……诸伏景光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他的举动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虽然,也有可能诸伏景光关心的只是这具属于他真正的幼驯染的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有试图负隅抵抗,降谷零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了一切,只因为对面的那个人是诸伏景光。无论是哪个诸伏景光……他想他大概都不会对对方说谎吧。
“唔,你是指什么?如果是你表现不对的话,那或许是从你说你做噩梦了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吧。”
说句扎心的话,诸伏景光和噩梦这东西也算是老朋友了,就算是他父母双亡后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患上了轻度失忆症,忘掉了那个充满了铁锈味的血色夜晚所发生的事情的细节,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了噩梦不会找上他。
在遇到降谷零之前,诸伏景光几乎是夜夜都会被噩梦惊醒,偏偏因为失语症,他甚至无法对任何人诉说这件事。
而在遇到降谷零之后,虽然因为有了朋友的陪伴他的失语症慢慢好转了,但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依然被噩梦所纠缠着。这种情况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解。
只是,和小时候因为做了噩梦就一整晚都无法入睡不同,现在已经习惯了的诸伏景光已经可以相对平静的处理噩梦了。
久病成医,没有谁会比诸伏景光更清楚做噩梦的人是什么模样的。
那时候被诸伏景光叫醒的降谷零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后怕,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惊慌。有的只是恍惚,不敢置信,愧疚,委屈,喜悦甚至还有……怀念。
就算是在噩梦里梦到了他出事,降谷零其实也不该是这个反应,至少怀念是绝对不该有的。
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天天都能看到的友人,更像是在看一个很久不见的故人。
“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
诸伏景光歪了歪头,没急着说,反而又投喂了降谷零一块牛肉。唔,今天学校的咖喱牛肉炖的还不错,给zero也尝尝看
降谷零:……为什么觉得现在着急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hiro就好像完全不觉得他们现在在谈论什么大事一样。
“你对自己身上猫耳猫尾的过度反应,你切菜时过于小心的姿态,还有你做题时和平时相差许多的思路,飘逸了不少的字体……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做了快十年的幼驯染,合租也已经有几个月了,降谷零身上发生了哪怕一丁点变化他都能发现,更何况是那么多与寻常不同的表现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诸伏景光的表情才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降谷零,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
降谷零不禁在这样的表情下变得有些紧张。终于要来了吗……对他的质问?
“明明你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去挑贝斯的,结果却忘了个彻底!”
等了半天你就想说这个?
降谷零有些无语,而看到他这副表情,诸伏景光却拍了拍桌子加重了语气。
“严肃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zero你从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任何事情,你问我要去做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
“对……我、不是…你的……zero。”
这一句话的语速难得快了起来,降谷零低下头,不去看诸伏景光愤怒的神色。
“抱……歉……但是……我……会……努力……让……他……回……来……”
只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怕就怕那个少年“降谷零”代替他已经消失了。
然而诸伏景光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反而写满了问号。
耐心听完降谷零的话后,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牙疼更有点匪夷所思的表情。
“不是,zero,什么叫你不是我的zero,不是我的你还想是谁的?”
强硬的扯了扯降谷零的脸,猫眼少年又“恶狠狠”的怼了一口米饭进去。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但是这一次一定不是我的错!”
即使作为幼驯染,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了他们不会吵架。两人都有不对的时候,而这一次诸伏景光觉得一定是小伙伴的锅。
“尽管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而且貌似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芯子换了一个人啊!”
虽然切菜的节奏有些别扭,但是拿刀的姿势却是熟悉的样子,虽然字迹有些变化,但是依稀也能看出曾经的影子,就连解题思路……嗯,诸伏景光看过他的草稿纸,至少打草稿的方式还是和原来一样的。
很少有人会和降谷零一样,就算是草稿也写的认认真真,如果不知道的人见了,可能都会认为那张草稿是可以交上去的作业。
zero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一丝不茍。
“所以如果你不是我的zero的话,为什么你们的习惯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呢?总不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吧?”
就算这些都是巧合好了,可那种灵魂上的吸引却也骗不了人,他的心告诉他,那具躯壳里的人就是他的幼驯染,不是什么别的孤魂野鬼。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大体也能猜出一些,毕竟最近有些小说在同学之间还是挺流行的,比如说……重生?”
诸伏景光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虽然这些天里他想了无数次,但是当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以及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