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我再去寻她,她却说我胡言乱语,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我便去寻那个摔碎的杯子,那是一套,一壶四杯青花底的汝窑瓷,碎了一个杯子,应当还有三个。”
“然而还是四个。”
“好端端地摆在桌上。”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神情越加惶恐不安,楼月西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母亲,莫怕。”
她才像是回了神。
“然后我便做梦了,我梦到了我有一个妹妹。”
“那个梦太清晰了……清晰到我记得她右边的脸蛋有个小小的梨涡。她最爱假扮家中小子,恨梨涡没有威严,便不爱笑……在学堂和男儿打架,被他们剪掉了一边的辫子,她也把人的脸抓花。”
“我知道,是外人说了闲话,说我母亲命中无子,说我骆氏后继无人,而我性格软弱,她才养成了这般性子。”
“她说娘亲做得成的事为何她做不成?”
“她给我说,阿姊,不要怕,她来护着我。”
骆华荷说话之间掉下眼泪,将头转向楼月西,低声问道:“哪有梦这么完整啊,好似有个人在我的梦中过完了一生。”
“好似我……”
“真的有一个叫青荷的妹妹。”
船
骆华荷话一说完,便直直地看向楼月西。
“你五岁那年所说……”
她停住了,好似要从楼行鹤的表情中验证什么。
她的目光恳切,有零星一点希望,微不可见,像脆弱的水中月。
前面那些唠家常的话语,那些拿出来的玉牌和镯子,不过是她想要拖住幸福的最后一点努力。
“……”
楼月西一时无法开口。
然而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回答。
那零星一点的希望,像烟花一样散灭了。
这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
是桂姨。
楼月西将门打开,就见桂姨气喘吁吁地道:“少爷,夫人是不是在这里?”
骆华荷这才出声:“桂姨,你怎么来了?”
“哎哟我的夫人啊,半夜发现您不在屋里,可急死我了,这雨又这般大,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桂姨扶着骆华荷回去了。
两人走后,一直装死的贺烈站了起来:“另外一个眼线,找到了。”
“这么大的雨,她前面的下摆湿了,后面的却是干的。”贺烈走了两步,“这是直奔你院子里来的。”
察觉到楼月西情绪不高,站在地上的贺烈扒拉上他的脚。
楼月西俯身将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