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应该是在她们?入王府前收买的小叶。
小叶虽是眼线,但胜在蠢笨,自己偶尔还能用一用她。
从顾夏进入王府至今,与阿娘之间的联系都是小叶在做的,当然小叶并不知晓自己是在传话,在她看来,她只是出府到从前时?常光顾的书店里给顾夏带几句话,买几本话本子而已。谁又能想到上京最大的书肆居然是户部尚书府里一个最不起眼的庶女的产业呢?
若将小叶拔除,那自己身边就都是苏御的人了。
想到那样的场景,顾夏不觉有些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样,打发了小叶容易,毕竟现?在她身边有的是贴心人,可……
这一切都来得太轻易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失去。若就此将唯一一条与外?界联系的途径也断送了,那等到失去一切的时?候,她就真得连退路都没有了,再想与阿娘取得联系也不能够了。
顾夏虽随遇而安,却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条能为自己撑腰的退路。她疑心苏御已经看穿这点,所以才会将小叶交给她自行?处置。
他不逼不迫,给足了自己体面。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顾夏本来还觉得,只要?苏御真心待她,不会害她就够了,可实际相处下来,处处都是选择,他们?都有事瞒着对方,中间又横亘着顾盼这样一个大难题,根本无法心意相通。
她必须弄明白所有的事情,才做得到毫无保留。
顾夏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总感觉自己入王府为妾这事背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同?一件大事相关,她必须弄清这个秘密,若否只恐将来万劫不复。
顾夏试着慢慢静下心来。
她拿过苏御写的字帖,在上面覆了一层纸,又拿起刚才用过的毛笔,开始描摹。
喜儿提着篮子进来时?,顾夏写得正认真,她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红玛瑙手串,顺着手串垂下一个吉祥结,衬得她的手腕格外?得白皙好?看。
喜儿将针线笸箩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垂着手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过了一会儿,小叶也捧着布料回?来,但她很快又走了出去。
一连写了三遍,顾夏才搁下笔。
这一回?,她写得格外?顺畅。
顾夏拿起自己写的字,仔细看了看,随即嘱咐喜儿将这些字都好?生收起来。
显然这三张字,顾夏都很满意。
喜儿将字收好?,又给顾夏倒了杯茶,笑着说:“主子,针线笸箩已经拿过来了,奴婢瞧着您还吩咐拿了布料来,可要?奴婢帮着做点什么?”
顾夏喝着茶,听了这话,抬眼看向?喜儿,不愧是暗卫出
身,这套话的水准,可比小叶那丫头强多了。
“我?打算给世子做身内衫,这料子是拿来试手用的。”顾夏也不打算瞒她,直接吩咐她道,“你帮着裁一下布料吧,我?回?头好?直接拿来用。”
“奴婢这就动手。”喜儿闻言喜上眉梢,脸上笑开了花。
这又是香囊又是衣裳的,主子真真是开窍了啊,喜儿感到十分欣慰。
顾夏看她过分利落的动作,不由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盏,将针线笸箩拿了过来。
笸箩里除了针线,还搁着一只已经绣好?花样的香囊。
顾夏又拿起那只香囊。
香囊是用靛青的料子缝的,面料上也只简单地绣了几盏花灯,络子和系绳则是用的枣红色的线。
这是她昨日在回?城的马车上做的,料子是姑母给的,都是经过慈恩寺开光的好?东西。
天气?渐渐暖了,到时?在香袋里放些驱蚊的香料,带着出门既能防蚊又保平安,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