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跟在他身后帮腔道:“没事的,都是凡人,你怕什么。”
林古阳扯了扯嘴角,要知道他也是个凡人。
不过他倒是不怕出事,他怕的是另一件事情。
林语静看他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个符咒,并小声叮嘱道:“防身的,到时候直接撕碎就可以用,你要是坐下来之后也可以用这个联络我们。”
林古阳这才勉强放下心,然而,当走到青楼,身旁两个人却停下了脚步,林语静一摊手:“你先进去。”
林古阳微微蹙眉:“你们确定啊,我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林语静有些无奈:“我也没有来过,不过我怀疑他们的区别对待是有原因的。”
林古阳抿了抿嘴唇,林语静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慌些什么,但还是耐心等待了起来,林古阳看着不远处寒冬腊月还在外辛苦工作的大爷,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句:“要是被她发现了,反正你还得救我。”说完,他踏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林古阳差点被直冲脑门的香粉味熏到窒息,只来得及咳嗽两声,就被一个柔软的女人拽住了胳膊:“客官~一个人啊?”
原本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鼻腔直接收到了二次冲击,林古阳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尴尬地说:“一个人一个人。”
但另一只手臂被她拽在怀里,林古阳抽了半天也没拿出来。
而女人却笑着在林古阳的衣服上点了点,嗔笑道:“好你个假正经,不知道客官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啊~”
林古阳百口莫辩,他真的只是想把手抽出来,但在她的眼里,自己却好似在和她玩游戏,林古阳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女人又笑了,手指在林古阳的身上画着圈:“我们是不卖身啊,但是客官要是钱够的话……”
吓得林古阳连忙把钱袋子拿了出来,之前小桃和林语静相认之后,林语静就让他把钱袋还给林古阳了,所以钱袋现在依旧是满满当当。
但拿到钱袋子的女人打开看了一下后,却轻啧了一口,嫌弃地朝斜后方看了一眼,随后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刚刚还紧紧抱住的手:“那客官我继续去忙,我们这边换个人来伺候你。”
林古阳整个人都没想到,自己给了一钱袋的钱反而给错了,那个女人如同花蝴蝶一般继续去招待下一个走进来的客人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人一走开,那股甜腻的香粉味也瞬间消失了,林古阳整个人发昏的脑子逐渐缓了过来,揉了揉鼻子,正打算逛逛的时候,一个女人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比起刚刚那人的妩媚动人,甚至身着一身袒胸露乳的大红色舞袍,这人就要朴素许多了,一身素色的她抱着个琴,小声地朝自己问:“客官,听琴吗?”
“芍药姐姐让我来伺候您。”
林古阳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先自己走走看看。”
女人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但嘴上还在说着:“可是客官,那钱给了芍药姐姐就退不了了。”
林古阳垂眸看向女人慌张的神情,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那你寻处房间吧。”
女人的脚步瞬间轻盈了起来,带着他上了一层楼梯,林古阳这才注意到,比起其他人怀里的软玉温香,自己这个好像真的只是个卖艺的。
可是自己给了一袋子金银珠宝,难道还嫌不够吗?
林古阳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而女子也把他带到了房间,看着面前昏暗无比的二楼小房间,林古阳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毕竟比起下雨天人不太多的茶馆驿站,天子脚下的青楼生意倒是络绎不绝,林古阳走的这一路一直在小心和其他人碰见,就是这不同味道的香粉味扑面而来,林古阳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下得去嘴的。
关上小房间的门,空气都舒畅了不少,因为房间地方不大,女子直接在林古阳面前开始抚琴。
林古阳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服务,意外地还不错。
原以为那老鸨都看不起自己了,给自己安排的人应该不怎么样,没想到琴声悠扬,反倒让林古阳激荡的心给抚平了。
趁女子不注意,林古阳把袖子里的符咒撕碎了。
小桃看着手里玉佩一亮,一脸兴奋地说道:“主人主人,林哥那边联系我们了。”
“我们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样吗?!”
林语静没有理他,因为他正垂眸看向地上默默路过的小黑蛇,他的身躯在积水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涟漪,林语静故意伸脚拦住了他的去路,看着它不得不转弯绕开自己的脚。
明明他都让路了,林语静却怎么都觉得不得劲,直接蹲下身抓着蛇的尾巴把他拎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蛇是不是太平静了一点,旁的蛇都会努力扭头过来咬人,结果这蛇跟条绳子一样,就那么平静地被自己拎了起来,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林语静把他打了个结,随手扔在了大树上,小桃看着他凶残的手段总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难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有种下一刻自己也会收获这样的对待。
小桃都不敢大喊大叫了,只是拽了拽林语静的袖子问:“主人,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啊?”
林语静回过神:“来消息了是吧,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他手一挥,自己换上了一身华山的弟子服,小桃则变回原型被林语静背在背上,一人一剑就这样走进了青楼。
那条被打了结的小黑蛇灵活地扭转身体,整条蛇盘在树枝上,瞥了眼林语静少年意气的模样,又瞥了眼不远处楼外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它调转方向,向着青楼的后门就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