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摇摇晃晃落到地上,沈煜清心慌不止,再见面,夏闻竹还会像在温哥华那样抱住自己吗?
只会在梦里的那个人,生活中忘了我怎么办?
恐惧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沈煜清随手抹了下眼角,捡起照片,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
不能忘,得赶紧回去。
他藏好照片,走进赌场,手上染上血,为了重逢,总有一个人要拼命努力,无论多么肮脏的路,走下去,就能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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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大家。
芝加哥(下)
十小时后。
栖霞山万籁俱寂,松针落上雨滴,走到树下,风一吹,淋了一身。
许敬若浑身湿透,使唤两个保镖去买毛毯,关上门,在屋里架起火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煜清闲聊。
“宋高远当年扣了我的护照,我只能打黑工。你知道我每次拿现金去地下钱庄存钱有多惨嘛?”他竖起四根指头,“那里的‘银行’足足抽了我四成利,我一天打工能赚几个钱啊,全被扣掉了。”
许敬若给火炉里添了把柴,声音很轻,剩下站岗的保镖听不到。
“幸好那几年你给我饭吃,宋澜舒借我银行卡。”他拍了拍手里的灰,苦笑道:“你们都是好人啊。”
沈煜清点头不语,转动齿轮,指尖拧的通红,手上满是机油。
许敬若凑过去,戳了戳他肩,“你怎么不说话?”
沈煜清擦着手上的机油,抬头,“这不都回国了,还想这些干嘛,往前看吧。”
“你说得倒轻松,整整七年啊,你知道我少吃多少顿铜锅涮羊肉吗?”
“唐人街不是有吗?你想吃怎么不去吃?”
“啧,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
沈煜清深深地看他一眼,许敬若不是话多的性格,为何今日总在闲聊。皱眉问道:“你回国,只是为了还人情吗?”
“不止,”火苗高高蹿起,许敬若抓住淋雨木棍,投进火堆,“宋高远杀了我老婆,我要为她报仇。”
沈煜清心里一咯噔,“什么时候的事?”
许敬若没回答,指着他怀里的钟,打岔道:“你这钟里面有什么?刚刚一直没来记得问,全在和你闲扯了。”
沈煜清犹豫一瞬,风从关不严的窗户钻进来,他缩了下脖子,莫名想起温哥华的长椅,和那个街头的流浪汉第一次对视。
他没忍住心酸,拨开钟罩,坦言道:“这里面有个暗格,藏着和新检察官联系的手机,这手机我做了加密处理,宋高远查不到定位,也破不开密码。”
许敬若呼吸一滞,“你手里有宋高远犯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