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士们惊疑地停下,其中一个便指着贾湘的脸喝问:“哪里来的无名小辈?还敢对我们指手划脚?”
贾湘傲然一笑,道:“我是先皇钦赐的从三品云麾将军,配不配管教你们?”
军师樊迪闻讯赶来,拉住贾湘的手泣不成声道:“没想到在此时能再见到将军。”
樊迪追随水沐三十余年,从小看着水博长大,自然也认识水博的好友贾湘。想到如今水博生死不明,想必是凶多吉少,不禁老泪纵横。
贾湘心中的悲痛自不必言,可是此时群龙无首,若是他再放任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势必使已经动摇的军心低落至极点。
贾湘扶起军师说:“如今大帅只是下落不明,尚不可断言生死。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击退东夷残余军队,前往我军出事的地方探查出详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贾湘临危受命,代替水博暂时领军,带领着余下的一万余名兵士直奔慕州而去。
尚未到达慕州,在途中就遇见东夷的军队正往京城方向撤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贾湘身先士卒,与东夷军队混战起来。
东夷军虽然悍勇,到底是长途奔袭而来,先前的一场战役已经耗费了不少元气,加上贾湘这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终于失了锐气,招架不住,能逃的就逃了,逃不了的全部做了刀下亡魂。
贾湘一扬手,制止了欲前去追敌的将士,沉声说:“穷寇莫追。现在,我们去寻大帅的下落。”
到了那峡谷,哪里还有活人的迹象?全部掩埋在厚厚的泥浆之下。
此时,残阳如血,晚霞似火,映射在贾湘悲怆的身影上;鸟鸣如哭,晚风如泣,他终于无法克制地痛哭出声,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原本紧握住的刀落在地上,直插|入土中,贾湘跪倒在地,咯出一口鲜血。
往事尽成空,十年魂萦梦绕。
贾湘行尸走肉般回到大营。军师见状十分焦虑,叮嘱他说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商讨对敌计策。
贾湘心中惨然:你若不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默坐良久,贾湘决定还是离开,也许找一个安静的、无人的角落,静静地疗伤,度过此生。
他收拾包裹时,忽然一个久违的物件跳入眼帘。
是他前世里用过的手机。
贾湘将其握在手中,无甚意趣地看了看这久违的高科技玩意儿。
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混沌的头脑。
投胎前,那个叫什么孟小弟的神仙说过,拨打这个电话,可以让时间倒退到一个月前的任意一个时间点。
一个月前,水博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的贾湘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和害怕希望落空的惶恐不安,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果然,孟小弟搞怪的声音自话筒那头传来,“还不错嘛?挺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就彻底把我给忘了呢,弄得我都着急得恨不能自己打电话过来。”
贾湘不理会他的调侃,急切地问:“你能不能让时间回到三天前?”
孟小弟嘿嘿笑着说:“为什么恰好是三天前?怎么?意犹未尽啊?好的,我对人们直率的欲|望都是第一个时间满足的。”
紧接着,贾湘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光倒带机似的,时间一下子就回到……
水博正要将手指放进他身体里面去,贾湘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说:“现在不行!”
水博哑然看着刚才还意乱情迷、满脸通红的贾湘,现在却是一脸正气、判若两人,半天,才说:“你怎么了?这种时候,也要喊停的?”
贾湘强硬地说:“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咱们马上把衣服穿上,一起去慕州!”
水博不吭声,跳下床去,自顾自将衣服什么的穿好,冷冷地说:“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贾湘和他相处多年,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水博虽然待人宽厚,心底却十分骄傲。他会以为,自己拒绝的并不仅仅是一次欢爱,而是整个地就拒绝了他这个人。
他的委屈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自己先和水隽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这种时候很唐突地拒绝,他要没有想法就奇怪了。
于是,贾湘也连忙起身,火速将衣服套上,拦住正要出去的水博,说:“你信我不信?”
水博不回答,反问道:“你说呢?”
贾湘心里骂他无赖,又将皮球踢回给自己,只是现在也不好说他,只得忍住羞耻心,说:“现在军情紧急,再说,哪有这么急的……”他斜睨着水博,眼神中带着无法言传的万千情意,“来日方长,是你的,总跑不脱。”
水博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他凝视着贾湘的眼睛,缓缓地,带着一种霸道的宣告的口吻,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贾湘和水博一路并马疾驰,赶往慕州之时,东夷军尚未将慕州城攻破。
慕州守军虽然不敌敌人的强大攻势,看到主帅率领自家军队前来救援,都是士气大振,更是顽强抵抗。水博贾湘就在外围打击东夷军,可惜,因为怕误伤自己人,不能开炮,倒是费了一番子力气,也死伤了不少兵士。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这一番里应外合的打法使得东夷军终于抵挡不住了,决定暂时后撤。
贾湘早有计谋,带着精兵在东夷军身后假装驱赶,封住敌人其他的去路,意图就在于将他们赶往那道峡谷。
等到东夷军全部进入那道峡谷时,贾湘连忙指挥自己手下那帮负责假意追赶的兵士们撤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