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义含糊,不知道说的是巧克力还是那些女生。
裴雁来看向他,唇角掀起一抹残酷的冷意,“你要是不吃完,我就把你脑袋按进马桶里。”
他这副表情只能吓唬吓唬那些跟他不熟的人,林宇凡笑得玩世不恭,一点也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你不吃那我全拿走了。”
“滚。”
两颗巧克力咬下去,林宇凡才觉得腻得慌,胃里像是被倒了十万公斤的糖浆,恶心地想吐。
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人爱吃这种东西。
但裴雁来还在旁边,他恶心得想死也不敢当面吐出来,只敢含糊地嚼着,一动不动。
“裴雁来,张老师让你去下办公室。”桌子被轻敲了下,裴雁来抬头,看见封若华站在桌边。
裴雁来问:“他有什么事?”
封若华轻声说:“不知道。”
她说完就走,似乎只是单纯地传个话,但还没转身就被林宇凡叫住。
林宇凡把拆开了包装的巧克力递到她眼前,问道:“哎,吃巧克力吗?”
外包装精美的可以做艺术品,里面的巧克力一颗颗用金色锡箔纸包裹着,封若华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冷淡:“不吃。”
一双桃花眼仍旧弯着,但眼里的冷意却明显,林宇凡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可封若华已经径直走开。
裴雁来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微蹙,敲了下他举着巧克力的手腕,“你有病啊?”
林宇凡笑笑,手放下来,巧克力被他随意地扔在桌上,笑骂道:“你才有病,晚上还去玩吗?老板说来了新车,保证刺激。”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裴雁来凉声道:“去,你不就爱找刺激。”
学校里风言风语四起,但学生们都不太确切知道裴雁来的身世。
可大张却目睹了全程。
那天裴雁来和他妹妹离开后没多久,就来了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职业经理人,甚至还带来了名头很大的律师。
那些人只是给校长看了一份文件,说:“裴总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所以还请您对王铭同学做出应有的处罚,处罚完后,请您主动辞职。”
校长被他们的架势唬住,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才想起来确认:“是哪位裴总?”
为首的女人笑了下,态度称得上亲切,但眼神却严厉冷肃:“裴千廷,裴总。”
大张后来在网上搜索了裴千廷这个名字,看着这张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新闻网站上的脸,才对裴雁来的家境有了确切的认知。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对裴雁来的态度也没有改变。不管怎么样,裴雁来始终是自己的学生。
学生犯了错,做老师的就有责任去批评教育。
关掉网页,大张抬头看向裴雁来,语气严肃:“你那天到底为什么要打架?”
裴雁来没有想到大张叫他来是为这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他才皱眉反问:“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大张看不惯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敲了敲桌子:“在我这没过去,我就问你那天为什么要打架?你都多大的人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一言不合就动手,像什么样子!”
裴雁来有些不耐烦,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转身走人,但最终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
“你能不能去管其他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张被气着了,沧桑的面庞皱起,“你是我学生,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这样以后怎么办?还考不考大学了……”
裴雁来实在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打断他:“你不都知道我姓裴了吗?”
大张不解:“这跟你姓裴有什么关系?”
裴雁来看着他,抿了抿唇,眼神落在已经黑屏的电脑上,“你刚刚不是在网上搜裴千廷吗,你没搜到他有多少钱吗?”
大张瞄了眼电脑,有些心虚,双手在裤子上摩挲了两下,犹豫半晌,没忍住还是问了句:“你真是他儿子啊?”
裴雁来看他:“难不成他是我儿子?”
大张被噎了回去,训斥道:“怎么说话的。”说完后,又语重心长道:“既然家里没有负担了,那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以前成绩那么好,别把自己的人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浪费掉。”
裴雁来沉默,不想跟他聊这种事。
“而且,裴千廷是你父亲,以后你也要继承他的事业,你也不想被当成草包吧?他肯定也对你寄予厚望。”大张循循善诱,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唤醒他的上进心。
可他却不知,只要一提起裴千廷,反而更加重他的反骨。
裴雁来唇角勾起,否认道:“我没想当草包。”
大张心喜,可还没等他笑开,裴雁来就给了他致命一击:“我要当混吃等死的废物。”
半口老血含在喉咙,大张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快滚。
看他这样,裴雁来难得地有些于心不忍,离开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和高中每年校园宣传手册和官网页面都需要更换,而这种更换历来是众多学生关注的大事。不过他们关注的也不是学校获得的荣誉和奖项,他们唯一关心的是谁能登上官网首页。
每一届的校园宣传大使都是学生们投出来的,而选择的标准简单粗暴,只有一个,就是看颜值。
毕竟是学校的门面,要是把一个长得丑的放在上面,那不是纯纯砸学校招牌。而且一不小心还会被路人误以为,青和是想利用邪路子吸引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