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唯一能在此人面不改色的,只有那位元帅。
巧的是,深雨战争时,卫陵洲曾为了进行研究在前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期间兼任了元帅的医疗顾问。
——也不知道那得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医患关系。他光是想象一下,就快要窒息了。
“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爱德身心俱疲。
“看个朋友……”卫陵洲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挚友。”
哦,他想起来了,虽然时间不定,但上将确实会时不时来军部一趟,很多人在猜是为什么,原来是见挚友……等等,军部真有能叫他定期来看的人,还被称为挚友?!
再怎么毒舌、不正经,卫陵洲也是位上将,光是军部,想和他拉近关系的人就多到数不过来。反而是他,看起来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到头来也说不出身边有几个亲近的人。
不容他继续疑惑下去,卫陵洲已经转身走了。一路上,还特意放下了袖子,理好了衣领——像是要为了去见这位朋友盛装打扮似的。
爱德被自己的离谱想法震惊到了,缓了好一阵子才回到模拟室。他发现游戏舱竟然还开着,一遍又一遍播放着自己被吊打的视频。
爱德:“。”
绝望之余,他忽然想起卫陵洲站在门口时的样子——那双灰眸中盛着某种他从未在这人身上见过的眼神。
悲恸、惊讶、沉湎之下,有种晦涩难言的欣喜。
爱德怀疑自己看错了,对着一段视频,怎么有人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来?
但什么都说不好。
他看不懂卫陵洲的眼神,一如他从未真正看懂过这位联邦上将。
——
治安总署里,宋连旌打了个喷嚏。
谁没事闲的背后念叨我?他想,说好了死者为大,我都销户这么多年了,不应当啊。
大概是他那个喷嚏格外严重,郑管家笑着来圆场:“是有重要的人在想宋先生呢。”
宋连旌感觉有点肉麻。
第一,我不叫喂,不是,在乎我的人早一百年就死差不多了,没死的大概也恨透我了。
由此可得第二点,要是有人想起我,那绝非什么好事。
“小感冒而已,不要紧。”
他从游戏舱中起身,接过管家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你们确认一下,这样可以了么?”
在他们面前,有一面凌驾于高楼之上的巨大环形屏幕,与天空连接之处,一道道银白色电流时隐时现。它位于游戏主城正中央,任何一个玩家都可以仰望的位置,叫他们看清上面罗列的玩家id。
——游戏排行榜,玩家最重视的东西。
此刻“shen”这个名字已经冲上几个排行榜首位,绽放出夺目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