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闲留意着蜡烛的长度,时间差不多就停下提问,说:“今日先到此。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值得说的事,下回我希望你能再有价值。”
姜贵一听就急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赶紧问!问完放我走!”
姜闲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不着急,两年多里的事,足够我们慢慢聊。”
说完,也不管姜贵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地窖。
回到地面走出院子,姜闲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地窖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刘山见到姜闲上来,便再次下到地窖。他把另外半张饼给姜贵喂完,再喂过一次水,然后重新堵上姜贵的嘴,就端着水盆拿着蜡烛离开。
姜闲上了小驴车,刘山锁好门,赶着车回药膳馆角门。两人反回姜闲的雅院,除去乔装换回原本模样,带上云雁一起回长公主府。
药膳馆就是姜闲最好的掩护。
新店开张,日日有活动。姜闲去捧场去得勤,很快京里就传开消息,药膳馆的东家是姜闲同乡,如今背靠的就是开阳侯这棵大树。
姜闲往小院去了五回,有时连着去,有时也隔个一两天。
他从姜贵的嘴里挖出不少东西。不过,第四回去的时候,姜贵说到后面,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再到第五回,甚至开始有点疯言疯语。
姜闲给姜贵贴了五层纸,姜贵依旧如此。
他便知道,姜贵不中用了。
姜闲目光落在姜贵脸上。
五层桑皮纸,把姜贵的脸盖得模糊不清。
姜贵的胸膛起伏从剧烈到渐渐减为微弱,他已经发出不声,身体出现抽搐。
姜闲知道,姜贵的性命,此刻就在一线之间。
他原先并没有想要姜贵的命。
有没有出人命,会让这件事的后续有很大不同。
毕竟天子脚下,三品大员的儿子丢了性命,官府肯定得严查一番。但如果只是被绑架,还“毫发无损”地回去了,那通常懒得下力气查,尤其里面还牵扯到一个捞钱的势力。
所以姜闲从一开始目标就很明显,只想搞情报,用刑不过是达到目的手段。
可是现在……
姜闲突然发现,自己看着姜贵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心中十分畅快。
他希望姜贵就这样死去。
姜贵的胸膛起伏已经微乎其微,姜闲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最终,姜闲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住那些纸一角,快速揭下,扔回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