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拦住的这个丫鬟虽说是后院的,但夫人这次出门并没有让她跟着一起去,所以知道的不多,“大人和夫人要去潦城了,我们先帮着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去,方便一会主子们直接走。”
秋儿心想,自己竟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事,果然还是在后院更好些,主子们有个什么事,也会先知道。
好端端的去潦城干什么,难道是大人带着夫人出去玩?
话说府里从上到下在私下里闲聊时,都说大人对夫人好,一回府里来就在后院里待着,陪在夫人身边。
“谢谢姐姐啊。”秋儿问完之后还不忘笑着跟这个丫鬟道谢。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连跟家主一句话都没说过,更何谈将自己心里所想化为行动啊,根本没有机会。
夫人也是,自从那日早上给自己分到前院里来之后,便再也没过问过自己了,怕不是已经将自己给忘记了。
心里烦躁不已,思来想去,还是得先找个机会在夫人面前露个脸。
何秋在脑子里细细的想着,一会夫人出门经过前院的时候,自己该怎么自然的在她面前引起她的注意。
后院里的宋淮安和顾念晚忙完之后,并着肩往外走准备出发了。
穿过了廊子正准备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丫鬟从旁边慌里慌张的冲了出来,瞧着像是着急没看清路,被台阶绊倒了趴在地上,嘴里还痛苦的吸着气。
虽然第一时间顾念晚是被吓到了,可是看样子这个丫鬟摔的不轻,于是微弯着腰连忙开口询问,“没事吧,还能不能站起来?”
秋儿这是看准了时机冲过来的,为了让人看起来真切些,便也没任何的投机取巧,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瞬间两个膝盖和手掌心就开始火辣辣的疼。
忍着疼痛将头转向了顾念晚,“没事的夫人,是我自己没瞧仔细这里还有个台阶。”
顾念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倒在地上的就是秋儿,看着她面上略显狰狞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要将人先扶起来,连忙唤身后的春桃,“快些先将人给扶起来。”
等忍着腿上的疼痛好不容易站起来了,秋儿看见面前站着的家主和夫人,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请夫人恕罪,奴婢刚刚莽撞,怕是惊吓到夫人了。”
说是这么说,但顾念晚哪里会因为这样的事就给她加罪,只说道:“一会看看摔的严不严重,不行的话就找大夫去看看。”
主子能给这样的关心已经算是仁善的了,想着还要出门,说完顾念晚就要抬腿往外走了。
秋儿忙不迭的欠了欠身,“谢谢夫人关心。”
等人走到前面了,秋儿才扶着柱子看向两人的背影。
秋儿觉得自己摔这一下值了,起码知道了夫人还记得自己,并且还说上了两句话,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家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人出了门坐上马车走了,秋儿这才又感觉到了腿上的疼痛。
马车动了起来,坐在马车里的顾念晚掀起帘子看了眼早晨这扬州城的景象,路边有家包子铺,那铺子的主人将刚蒸好的一屉包子端了下来,掀起蒸盖,带着香气的白蒸汽就飘了起来,随后就招呼着摊前来买包子的人。
身后坐着的摊主妻子一边包着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
顾念晚刚将帘子放了下来,旁边的宋淮安就开口了,像是就等着她似的,“刚刚摔倒的那个丫鬟就是那晚你带回来的吗?”
顾念晚没想到宋淮安会开口问自己府里的丫鬟,于是点了点头,“对啊,就是秋儿。”
“她刚刚是故意摔倒的。”宋淮安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顾念晚一脸疑惑,“啊?你怎么知道?”
谁没事会故意摔倒啊,那可是疼在自己身上啊。
宋淮安觉得她还真是好忽悠,一个天天在前院里干活的丫鬟,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台阶,还好巧不巧的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摔倒了。
先不说这本就是会让人怀疑的,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还亲眼看到了。
宋淮安是何等人啊,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各处摸爬滚打,那时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都被他躲了过去,什么事情没见过,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异于常人的警惕,在他们没到那个台阶处时,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的秋儿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而且秋儿被扶着再站起来时,眼睛里没有那种妨碍到主人的害怕,而是低着头左右的转着眼珠子,明显是心里在想着其他的事。
至于那个叫秋儿的在想些什么,宋淮安一点也不想去猜,反正若是她在府里干出什么不和规矩的事,肯定会被逐出府的,倘若更严重了去,怕还是要竖着进来的,到时候横着出去。
看着还等自己回答的顾念晚,宋淮安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不是都说你聪明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说这话顾念晚反应就快了,往后躲了躲,摸着自己刚刚被他点过的那处,佯装生气的说:“不说就不说嘛,还要说我笨。”
宋淮安用大拇指轻轻捻着刚刚食指挨过她额头的那处,心情大好,便跟她解释道:“因为我看见了。”
顾念晚将头扭了回来不再看他,似乎还在记恨着他说自己笨。
马车跑不起来,所以路上要走的慢些,到了第四日下午一行人才到。
这几天徐闯都派人在城外远远的看着,一旦看见了宋淮安他们的马车,就有人立刻回城来禀报他,所以当宋淮安到潦城城门外的时候,徐闯和徐厘就带着手下的人早早的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