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澜举着他的手慢吞吞的在水龙头前把伤口冲洗干净后,然后才挪着步到客厅里找医药箱。
丁寄舒玻璃渣子扫完了,地都拖完了。
陆闻澜还蹲在茶几前找医药箱,他受伤的左手还矜贵的举着,就用一只右手慢条斯理的翻着。
丁寄舒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真是没眼看,那医药箱就在陆闻澜右脚边,那家伙就跟瞎了似的,半天看不着,在那里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
算了,看他受伤的面子上,丁寄舒决定不和他计较,想起前几天这个家伙还大发善心的救了他,丁寄舒走了过来,蹲在陆闻澜身边,一把抽出了那个极其醒目的医药箱。
“在这里。”丁寄舒把医药箱抽出,放在了茶几上。
陆闻澜这才抬着他的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轻描淡写道,“在这里啊,一直没找到。”说完将受伤的左手举到了丁寄舒面前。
很明显是要丁寄舒帮他处理伤口,丁寄舒恨不得翻一个白眼给他看,想着这没有生活常识的大少爷,连找东西都是手轻轻在面上翻一下,眼睛一扫就当找完了的模样,丁寄舒还真怕这少爷常用药都分不清。
于是注意着分寸,没有挨着丁寄舒,坐在了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打开了医药箱拿出了碘酒、纱布、还有医用胶带。
这个功夫间,陆闻澜的手都恨不得送到丁寄舒眼前,丁寄舒几次想把他手挡开以免耽误他找东西,想着这少爷受伤了就忍了,没有和他计较。
丁寄舒右手拿出医用棉沾着碘伏,左手托着陆闻澜的左手准备给他消毒,找了好久才在陆闻澜的左手手掌内侧找到了一条有点长但是划痕很浅的伤口,这会儿的功夫它已经不出血了,看样子马上都要愈合了。
丁寄舒想到网上的一个段子,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伤口自己就愈合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低着头象征性的给陆闻澜消了毒。
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真是蹭破点油皮都得哭爹喊娘,那个口子要是在他手里,他根本不会管它,说不定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愈合了。
偏偏这个大少爷,又是呼痛又是一直举着手,弄得丁寄舒以为伤口深的可能需要缝针,结果就那么屁大点伤。
丁寄舒是怕陆闻澜恼羞成怒才忍着给他消毒的。
陆闻澜看着低头给他处理伤口的丁寄舒,身心都得到了满足,他就知道丁寄舒只要看到他受伤就不可能不管他,就算闹脾气也不会不管他。
“你大晚上的到厨房来干什么?”客厅里太安静了,两人呼吸相闻,丁寄舒忍不住开口问道,“要做点心吗?”
虽然他心里很怀疑这少爷根本不会,但是烤箱加牛奶比较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块。
“热牛奶喝。”陆闻澜轻声答道,他在丁寄舒下楼之前已经在厨房研究了二十多分钟,不知道怎么用那个东西,平时看张阿姨也就是打开盖子再拿出来就行。
丁寄舒无语的抬头看了陆闻澜一眼,“那个东西是烤箱,你用烤箱热牛奶?”
这陆闻澜还真不知道,他难得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转头就不承认了,“我当然知道它是烤箱,我就是刚好蹲在那里。”
丁寄舒更奇怪了,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么想不开自己热牛奶,叫他去帮忙热牛奶都比陆闻澜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折腾要更正常吧?陆闻澜不就爱折腾他吗?
看着丁寄舒处理完用完的棉球就把东西都收了起来,陆闻澜指了指纱布问道,“不用包扎吗?”
不用,你那点小伤用了都是浪费医疗资源。
想是这么想,丁寄舒偷笑了一下,促狭的把纱布拿了出来,结结实实的给陆闻澜进行了包扎,虽然把他的手包的有点厚,丁寄舒还像模像样的对陆闻澜说道,“伤口不要沾水,这几天饮食清淡点,发物就不要吃了。”
丁寄舒大腿都快掐青了,才忍住没笑出来。
小争执
“可以结束了吗?”丁寄舒收拾完东西准备上楼睡觉,却被陆闻澜拉着了手腕。
“什么?”丁寄舒有点不理解,他东西都收好了,陆闻澜还问可以结束了吗?他给陆闻澜消了毒,还包扎了,这还不够,那点小伤不至于说要缝针吧?那他可不会。
“冷战,这几年来你不是一直在和我冷战吗?”陆闻澜看着丁寄舒终于说出了这句他很久之前就想说的话。
十三岁的陆闻澜特别期盼丁寄舒能分化成一个beta,这样丁寄舒才能继续留在陆家,就算这样他需要和丁寄舒订婚,他也愿意,毕竟丁寄舒那么喜欢他,他也不讨厌丁寄舒。
如果丁寄舒没有分化成beta,那他就要和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beta订婚了,他如果非要和一个人订婚,他希望会是丁寄舒。
可是丁寄舒分化成beta以后,对他的态度突然大变。丁寄舒开始疏远他,不和他说话,此后丁寄舒开始了对他长达三年的冷战。
十二岁那天的春天,谢知筠生了一场重病,陆百川送他和丁寄舒去东江短住,和丁寄舒同进同出被人调侃是娃娃亲,他当场大发脾气。
返程的时候他死活不愿意和丁寄舒坐同一辆车,丁寄舒上车就被他赶下去,如此几次,周叔只能和陆百川联系,陆百川让周叔先带他回来,丁寄舒被留在了东江。
车发动的时候,丁寄舒就站在别墅门口,背着他的小书包一直看着汽车。丁寄舒以为陆家不要他了,他不敢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桩,眼睛却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