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昀从小便生活在这个院子里,父亲带来的人不许他出去,门口总是站着两个侍卫,记忆中每次都用冷漠又厌恶的眼神看他。
但是小小的宅院也困不住孩子想出去的心,他发现后院土墙因常年积雨而松垮了,只需轻轻一刨,孩童就能轻而易举钻出去。
那时候他的世界就不止小小的一处院子了,他时常偷摸着出去,又掐点回来。
母亲似乎发现了他偷跑出去,但是她也未问过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约莫在他六岁那年,他一如既往地从墙洞偷溜出去,在街上买了几个饼,坐在桥头看唱台上的人唱戏,等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
他连忙往回跑,钻过墙洞,蓦地发觉院里的不对劲。
院里一片漆黑,平日里守门的人也不见了,院子里空荡荡的。
他跑向母亲的居所,扑面而来的却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母亲倒在了血泊里。
听到开门的声音,母亲侧头见到了他,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颤抖着手将一方帕子塞进他手里,“永远不要回来找京城朱宅的玉笙娘子”
话刚说完,她便无了气息。
惊慌失措的孩子拿着手帕,从墙洞里跑了。
后来他打听过,此事被官府定义为入室抢劫,那院子已重新卖给他人,那个名义上是父亲的男人也从未再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之后,楚行昀便在街头流浪,他想起母亲临走前的话,也想去寻玉笙,却发现在去京城的路上困难重重,似乎有人一直监视着他一样。
于是他只能躲躲藏藏,过着这样茍且偷生的日子,直到遇见了昭意。
齐灵
听完楚行昀所说,朝颜细细回忆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我在朱宅时,不曾听闻玉笙与小郎君形同的人认识。”
楚行昀眼神一黯,“罢了。”
昭意听出他话里的失落,又问:“你可知你娘叫什么?”
楚行昀道:“小时候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有人叫她丽娘,至于姓什么,我当时年岁尚小,实在不知。”
信息模糊成这样,昭意蹙眉,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来。
朝颜抬头看了沉默的两人一眼,咬了咬唇,“若道长还信得过我,不如让我查一查。”
昭意面向她,“你有法子?”
朝颜点了点头,“虽然当年玉笙的许多东西已丢失,但当年我也尽量保存了一些下来,或许能找到小郎君需要的线索,只是需要小郎君的一根头发。”
楚行昀一愕,看向了昭意。
昭意微微惊讶,“听闻狐族有一脉名为齐灵,能使御气之术,凭气息寻人,但这一脉常年隐居,不常入世。”
朝颜苦笑着点头,“我与玉笙皆t为齐灵狐妖,只是玉笙天性贪玩,御气之术学的不精,一心想练化形术。而我的御气之术虽算不得上是精深,但这世上也很难有我寻不到的东西。当年我以御气之寻不到朱凯深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