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无可奈何,只能往高处走,但是其中的老弱病残,怎么也跑不过洪水的追赶,在逃亡中,不少人被洪水席卷而去,剩下的人带着沉痛继续奔波。
可是祝郦国似乎没有可以让灾民安顿下来的地方了——整个祝郦皆被阴雨笼罩在其中。
雨顺着屋檐滴落下来,砸在石板上。
一个孩童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滴,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却被身后的妇人一把拽过。
妇人眼中一片死寂。
孩童无知地问:“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妇人木然的眼神终于渐渐裂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因为大多数秧苗被淹死了,加上有大批的难民涌入,百姓们已经很难吃饱,全国上下的男丁皆被抓去修补水堤了。
而那些男丁中,只有被抓去的,就没有能回来的。
窗户一阵响,妇人警觉地看了过去,只见窗户上放着几个果子。
已经走出小巷的人,是昭意和楚行昀。
他们一路走来,就见证了一路的悲剧。
楚行昀撑着伞,低叹一声,“也不知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下。”
昭意却站住了脚步,捏紧拳头,“这场雨恐怕是停不了了。”
楚行昀一愣,偏头看着她,就见她眉头紧蹙,不由得一愣。
他很少见昭意这般情绪波动。
昭意深吸了几口气,按住心中的酸涩,道:“这场雨并不是简单的天灾,而是国运被破坏了。”
“国运?”
昭意点头。
曾经师父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每个下山的弟子都牢记的是,一不能对普通人使用所习法术,二是不能扰乱他人气运。
而国家的气运就是国运。
这个国家的气运已经接近溃散,接着下去,整个祝郦都将被洪水吞噬。
在昭意眼中,这里的气息已经十分混乱,气息的流动要么十分迅速,要么停滞不动,要么厚重得压人,要么稀少得可怜。
这绝对不正常。
昭意立即捏了个符纸,金色的光圈在她手下生成,只见她手指迅速游走,接着手一挥,那道光圈便凝成一个光点,朝远方飞去了。
昭意轻声道:“我给师父写明了情况,她一定不会不管的。”
那些哭声与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昭意抿住唇,心中沉重。
她不知道能为这些百姓做什么。
她对国运的了解只有师父口中的简单两句话,可笑她空有一身法力,却不知如何拯救这些洪水之中的难民。
突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道响声,令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
各家各户的人推开了门,神色惊恐地站了出来,看向城墙地方向。
大地似乎也颤抖起来。
从城墙那便传来一声嘶哑的呼喊,“堤坝塌了——”
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