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问完后她再也不问了!
东烟从容道:“陆首辅肯定不会离开车队啊,但他的随从会。我们跟了他们好多天,终于等到他的随从出来打水,公子便让我趁机拿下他的随从,随后先装成陆首辅的随从回到护卫队里。之后在下一个驿站,我给陆首辅下了药,然后假传他的意思,说想请同样在驿站歇脚的小道长来算一卦。我师弟就顺理成章带着扮成他道童的公子进来了。”
这么一来,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没有沈嘉禾想的危机重重、惊心动魄,一切都这样平稳有序,这的确是祝云意的处事风格。
一旦把陆敬祯和他的随从换下,整个护卫队还不是祝云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东烟不动声色打量着沈嘉禾的神色。
沈嘉禾回神道:“云意又说要随护卫队先行回去,我有些担心,怕他不好脱身。”
东烟笑道:“将军放心,公子心思缜密,不会有事的。”
沈嘉t禾点头,战场上瞬息万变,所以她总把什么事都想得惊心动魄,祝云意却总能把什么事都变得简单。
主帐内,批注完的账本已经被整齐摆好。
陆敬祯正在收拾衣物,他小心将那件竹青衣服迭好,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眼,似有些遗憾地摩着衣服一角:“不想入夏这么快,这身衣服我都只穿了一次。”
他看似完全没有因为她先前态度不好生气,沈嘉禾心里内疚,大步上前将人环住:“等回京后我让陈师傅多给你做几身夏衣。”
他垂目便笑:“郡主选的料子定是极好看的。”
沈嘉禾轻嗅着他身上独特的草药清香,小声道:“是你穿着好看。”
“怎还学我?”他高兴地笑出声来,手指轻卷过郡主耳边碎发,一手将人抱住,“院子里的枇杷树有些过于茂盛,这次回去我想叫严冬修一修。”
沈嘉禾应声:“是该修一修,院子本来也不大,这么一遮,太阳都晒不到。回头我让人送张藤编的摇椅过去,你可以睡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陆敬祯的目光轻柔游离,他含笑道:“好。”
从燕山回来后,不管陆敬祯承不承认,郡主好几次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她还在怀疑他。
他知道这次来雍州很冒险,但祝云意无法左右天子入局,而陆敬祯不得沈将军信任,也只有这个办法最稳妥了。
但现在郡主开始怀疑他了。
陆敬祯悄然深吸了口气,祝云意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能在郡主眼里变成陆敬祯。
等这次回去,查清泰州疫病之后,在郡主返京之前,祝云意就不能活着了。
这一世郡主待他的温柔也只到这了。
陆敬祯低下头,薄唇轻略过沈嘉禾的额角,是有万分不舍,但只要郡主好好活着,一切就都值得。
“日后郢京有我。”他轻声道。
没有祝云意,也还有陆首辅。
怀里的人忽地抬头朝他看来,陆敬祯略一踌躇,郡主轻踮脚尖,顺势捧住他的脸深吻过来。
他的薄唇带着些凉意,沈嘉禾越发吻得肆意,似乎在努力将她身上的暖意传递给他。
男人修长手指轻抬住她的下颚,俯身认认真真回吻过去。
沈嘉禾干脆一把将人推倒在案边椅子上,她轻掀衣袍坐至他身上。
“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