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株侥幸卷进岩缝中,得以幸免于难的黄金花,虽然整个扁掉但完好无损,杏儿不可置信的张大眼,激动连连的抱住海怪的触手不放。
「黄金花!谢谢你!刚刚打伤你真的对不起!谢谢!」
杏儿雀跃的喊,像是她才是需要黄金花的人,任游在旁边瞧得分明,心中动容。
海怪拍拍杏儿的头,低呜两声,带着虚弱的孩子往海中离去,任游与杏儿两人在黄昏余晖中静静目送牠们离开。
「不知道牠的孩子能不能恢复如初,伤得那般重,不会有问题吧?」任游问。
「你放心,海怪的再生力很强的,好好休养几个月,应当还能长出来。」杏儿转头朝任游灿烂一笑,将黄金花送到他手里。
「这下任公子可得继续保持初衷啦,以后咱们可要结伴修行的,不许你放弃。」
杏儿的笑容在橙黄色的夕阳中愈发娇美,柔媚的光在她身上打出淡淡光晕,轻拂的晚风恰到好处的扬起她的发丝,纤细的身影朦胧却清丽绝伦。
任游浅浅笑着,胸腔中那颗心脏鼓动渐渐强烈,他体验到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他慢慢伸出左手,郑重的接过那株贵重的黄金花,右手颤动几下,原想强压的冲动抵挡不住,他无法自制的摸摸杏儿的头。
很冒犯,对这武力值与年纪不知大上自己多少的蛇精而言,这动作毫无疑问过分逾矩了,任游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心里就是有股冲动想要这样做。
「…谢谢杏儿姑娘如此费心,在下感激不已。」
他温文尔雅的笑道,不知是否因为此时有良辰美景的加持,他那只堪称清秀的脸蛋,忽然变得极为好看。
好看,听起来很简略,是无法跟俊美、英挺等等更具体形容长相等级的词相提并论的空泛词句,却再也没有更恰当的词汇能够形容他现在的神态。
好看就是好看,多一分形容就是累赘,单纯无暇的好看。
让人入神的那种好看,凝望很久也不会腻的那种沉醉。
杏儿看得痴了,不单单是心中的这股感想,还有另一种豁然开朗的发现。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任公子!听我说,我一直觉得你给我一种熟悉感,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啦!你跟我师父好像啊!」
杏儿抓住任游的手,雀跃的跳来跳去,兴高采烈的宣布她的见解。
任游顺从的让她抓着自己的手晃来晃去,杏儿的体温比他来得低,传导过来的温度却让他的胸口温热不已,心跳平稳的加快,那感觉相当美妙。
「好像?长相吗?」等她稍加平复,他才温柔的笑问。
「不是啦,我师父是女人,跟你长的完全不像,我是说你给我的感觉,我师父以前也会这样摸我的头,我好喜欢那样。」
杏儿咯咯娇笑,女孩儿的气质更完整的在她神态中体现出来,这模样哪里像是修行数百年的蛇精?
「杏儿姑娘不介意就好,在下刚刚还担心妳会揍人呢。」任游打趣道。
「我哪有那么坏脾气,你不要瞎说。快把黄金花收起来吧,今天折腾了老半天,我们就在这边休息,明天再出发如何?」
杏儿朝任游扮鬼脸,欢快的问。
任游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当即在沙滩上升起火,在夜色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涛翻涌,无数星芒灿烂的闪烁,回忆起怀念的人,杏儿话匣子便关不上了,滔滔不绝的跟任游讲述从前的日子,任游温和的听着,只觉一切这般美好。
这一晚的风何等舒服,围着火堆惬意闲谈,浪涛与杏儿的话语交错,偶有几回停下歇息的时刻也不令人尴尬,无言的时候仍然舒心。
演了好多年戏的青年,终于知道不必勉强做些什么,也能自在的感觉为何。
能够继续与她同行,以后还能一起修道,是多么令人期待的光景。
伴随星空入梦的任游,耳畔的浪涛声源源不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希望这场美梦永远不要有清醒的一朝。
翌日清晨,任游睁开眼的时候,恰好是日头从海中探头的时刻,杏儿站在海边看日出,任游凑过去一起瞧,直到太阳完全脱离海面,二人才开始准备出行,这种无言的默契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达成,但他们做到了。
终于只剩四大神兽的部分要处理,但他们真能达成任务吗?
任游站在杏儿身后,一路朝苍茫的南方飞去,前面几样简单物资已经凑齐,四大神兽那方面,担心也无用,只得努力讨好人家了。
他们御剑飞行许久,青翠的山峰绵延不绝,白雪皑皑的覆在山头,像戴着白帽子似的,任游无事可做,便低头俯瞰脚下的景致。
「杏儿姑娘,此前彼岸花精曾说有大批魔修往南前进,可怎么现在却连影子都没瞧见?」
他们这一路走来山明水秀,哪里有半分污浊之气?按照彼岸花精所言,那些魔修声势不小,不应该是这番太平的景致,人都去哪了?
「我也在想这点,魔修行事一向张狂,既然已大张旗鼓现身,怎么又会突然隐匿踪迹?不会是在酝酿大规模的动乱吧?」杏儿也是不解。
正说着,下方浓密的树林中,突然掀起一阵骚动,地鸣声嗡嗡震耳,走兽飞禽四下乱窜,山崩地裂熔岩喷涌,顷刻间浓烟密布火烧密林,一座山头喷溅飞火,赤色岩浆毫不留情的抹杀地表所有生命,那热度即便是在高空的两人都感受得到,若是人在地上只怕措手不及的被烧成黑炭。
忽然间,沸腾的岩浆夹着破空之音向二人冲来,满天火石乱喷,火山爆发的威力非同小可,那赤红的岩浆只稍稍逼近,灼烫的热度便叫人觉得自己像火炉里的烤鸡,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