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府医拿出药膏让她等脸上的划伤结痂后,涂抹在伤痕上。
穗岁虚弱地点点头:“多谢。”
灌了一大碗中药又发了汗,穗岁的脑袋总算是不那么晕了,身子虽然依旧疲累,可她不敢耽搁,强撑着病体穿戴整齐去准备大婚事宜。
……
晚上,穗岁坐在缺腿的桌子旁,就着昏暗的烛光,埋头看着册子,一笔一笔地记录、梳理宾客之间的关系,安排宾客的座位。
淮南王府的世子大婚会邀请不少宾客,这些宾客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怨都需要理清楚,若是仇家坐在了一起大打出手,娄缙肯定会剥掉她一层皮。
正当穗岁看的眼睛昏花的时候,柴房的门被人推开了,穗岁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竟是娄缙。
眼前的人身穿质地光滑如水的黑色锦袍,如墨长发用玉冠束起,鼻梁高挺,薄唇轻抿,英气逼人,可那双眸子,那张脸,如同冷玉一般,冰冷刺骨,让人遍体生寒。
“世,世子?”
娄缙对于穗岁的反应很是不满意,她见到自己不应该开心吗?像小时候那样扑过来,笑着喊他缙哥哥?为何他只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怎么,我过来很惊讶?别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大婚就快要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做婚服?还不给我量量尺寸?”
娄缙张开双臂,站在穗岁的面前。
穗岁忙的事情太多了,本想着明日再去量尺寸的,她不敢犹豫懈怠,忙拿了软尺轻轻地围在娄缙的肩膀上,她仔细地测量着,无比认真,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想着尽快完成差事。
记下肩宽数字后,她环抱住娄缙的腰身,用尺子量了量他的胸围和腰围。
接着,她弯腰蹲下,柔弱无骨的手从娄缙的双腿中间穿过,测量他的腿围。
轻柔的似有若无的触感,让娄缙的眸色加深,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等穗岁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有些站不稳。
忽而,腰间被一只大掌按住,娄缙抱住了穗岁纤细的腰,扶着她站稳,顺势将她带到怀里,他的大掌在穗岁的腰上来回地摩挲,皱眉道:“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他看着她,她眼眶凹陷,憔悴万分,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
穗岁怀疑自己是不是恍惚了,竟然从娄缙的眸子里看到了担忧和心疼。
穗岁低垂着头,浑身无力:“谢世子关心,尺寸量好了,明日,我就让人送到裁缝铺,尽快给世子做婚服,时间紧张,怕是只能在成衣上修改了。”
娄缙失落又伤情,都什么时候了,她此刻最在意的竟然是他的婚服?
他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身:“我都要大婚了,你就是这般淡淡的反应?”
穗岁无奈苦笑,她能有什么反应,大哭大闹?阻止他成婚?质问他小时候的承诺为何不作数了?
如今的她,又有什么资格问。
“世子金尊玉贵,战功赫赫,江小姐才情出众,锦心秀口,乃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奴婢祝世子和世子妃百年好合,恩爱不疑。”
娄缙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对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大婚祝福,只觉得无比刺耳,他冷笑道:“你果然没有心。”
他真是傻,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这样的女人,只图钱财和权力罢了,当初淮南王府失势,她都可以不顾恩情地一走了之,找敌军通风报信,又怎么会在乎他?
娄缙刚窜起来的那股子欲火顿时消散了下去,他甩袖离开,才转身就听到身后女人迫不及待地说道:“恭送世子。”
娄缙心里的火顿时又窜了起来,他是瘟神吗,这么急着送他走?!从前那个缠着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口一个缙哥哥的娇软女子去哪儿了?!
他猛地转身,将穗岁打横抱起,一脚踹上房门,将她压在了床上。
床塌了
他盯着穗岁,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沙哑:“叫声‘缙哥哥’听听。”
穗岁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娄缙粗糙地带着茧子的大掌伸进她的衣衫,刮蹭着她细腻的肌肤,穗岁浑身颤栗,双颊绯红,这反应落在了娄缙的眼里,更是增添了几分欲色。
娄缙吻的缠绵深入,穗岁被迫承受着他的力道。
“叫!”
“缙哥哥……”
娄缙神智全无,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要着身下的人,食髓知味。
柴房的床本就不结实,如今风雨欲来,更是晃动的厉害,吱吱作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伴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低吼,床腿霎那间断裂,整个床“咣当”一声塌了。
二人就要滚落下去,娄缙下意识地抱紧了穗岁,护住她的头,甘当肉垫滚落到了地上。
冰凉刺骨的地面让娄缙恢复了些理智,他看着穗岁满是伤痕的身体,还有那细细的手腕和小腿,仿佛他稍一用力,就会被他捏断。
心里发酸,声音却依旧冰冷:“床塌了,在这里修好之前,你先搬到凌云院的偏殿去住。”
穗岁本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可柴房的环境实在过于恶劣,便也没说什么。
“府上的药草无数,你明日去找些补品吃一吃,那些补品不吃也都要被虫嗑了,扔了还不如给你吃了。”
娄缙抱着穗岁坐在床上,给她裹上自己的长袍又披上被子,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后穿上衣服抬脚离开,让下人过来帮她收拾房间,从柴房搬到偏殿去住。
穗岁无奈,才要好转的嗓子又废了,本想早点将冰玉还给大公子的,看来,还要再借用一阵子了,日后再想法子好好感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