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肖信平为了节目噱头向来都是剑走偏锋,不想这次踢到了铁板,也挡了别人的路。
对方有备而来,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肖信平一时间也慌了神,不停的给导演打眼色。
台下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网上的消息,看向肖信平也充满了质疑:“现在很多无良媒体为了吸引大众目光不择手段,从前我们一直觉得你睿智正义,敢于为弱者发言。”
“你常常说别人急功近利,现在看来其实你自己才是最急功近利的那一个。”
安殊亭看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回访资料,朝着余白会心一笑:“余哥,你厉害。”
安爸爸和安妈妈面面相觑。
安殊亭一如既往的不好惹,再加上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余白,这计敲山震虎让他们心头一紧。
果然下一刻,安殊亭自顾的拿过主持人的话筒:“主持人热衷名利,利用别人的苦难来成就自己。”
“你们说,能和他一拍即合引导的我的父母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台下的导演眼皮子一跳,对外人雷霆手段,可那是他的父母,他真的不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吗?
这样想着,他依旧配合的将镜头转向那对神色仓皇却强装镇定的夫妻。
安殊亭抬手指向端坐在那里的三人:“你们觉得他们是受害者还是刽子手。”
台下有人疑惑,交头接耳,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安殊亭。
安殊亭笑了笑:“他们看起来举止温和,斯文低调,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现实中他们也确实兢兢业业,认真负责,是别人称赞的人民教师。”
“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家庭和睦,孩子优秀。”
“他们的控制欲很强,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炫耀的工具,优秀的孩子被他们重视,而平庸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废物,是耻辱。”
“我们从小到大被要求考试必须是第一名,要是考不好,就会被关在黑漆漆堆满杂物的衣帽间反省,一直到自己受不了,哭着认错才会被放出来。”
“我们的爱好到穿衣必须符合父母的准则,就连交朋友也必须去结交父母认同的那些好学生。”
“他们像是一个精准的机器开关严格控制打造着我和我的哥哥安殊亭。”
“明明我有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专业,可他们为了所谓的教师世家更改了我的高考志愿,我实在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从卧室的窗户跳了下来。”
“那次侥幸没死,可我只当自己死了,以后我只活给自己看。”
安殊亭眼神平静,语气淡淡。
在原来的故事中,作为安家人却一直被没有提起的原主,其实他早就在高三那次跳楼后丢了性命。
余白握着安殊亭的手一紧,安殊亭从那些暗沉的记忆中回神,转头对着他笑了笑,
安殊齐怔怔的看着风轻云淡的弟弟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余白,在安殊亭朝他看过来时,下意识的动了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