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却看到大公子痛苦地捂着头,石泉也在运功强撑着,但是脸上也难掩痛苦神色。而自己也觉得似有千把尖刀将自己凌迟,疼痛难耐,她明白自己是中了幻术。
她强忍着剧痛封闭了大公子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大公子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然后又封闭了石泉的视觉、嗅觉,石泉也瞬时觉得痛苦减轻了许多。
怀清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整个宝异山及周围十里都被下了一种强大的咒术,只有封闭五觉才能不被影响,师兄,我封闭了大公子的四觉,封闭了你的三觉,我会招来小白,明日天一亮我们立即上山。”
石泉看了怀清强忍着痛苦的模样,道:“清儿,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封闭自己的五觉?”
“我是巫族之人,再强大的咒术对我的伤害都会减半,况且封闭了五觉,就没有任何自救的能力,随时会陷入危险中,我们中必须有人得保持清醒状态。师兄,你不用担心我!”
好不容易挨到五更,山内惨叫声渐止,而自己的痛苦感觉也消失,怀清这才解开对石泉和大公子五觉的封闭。当天边太阳的第一束光芒洒向大地的时候,他们便打算出发到宝异山。
怀清望向大公子,他的面色因昨日的煎熬显得略微惨白,便道:“大公子,此去宝异山凶险难测,你就留下来在这里接应我们。”
何子琰看向怀清,发现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便道:“既然如此凶险,我又怎么能把自己置身事外,躲在这里看你们去冒险?!”
石泉仰面灌下一口酒,呵呵笑道:“大公子,现在不是跟我赌气的时候,你若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清儿的感情,完全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何子琰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也没有开口反驳,他此次来这里的确是想和石泉较劲,但是又不全如此,除了母亲的因素,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寻找金蛇龙牙,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背上行李,他走在了第一个。
石泉无奈地朝怀清笑笑,也跟了上去。
宝异山山势雄伟,峭壁悬崖随处可见,更有很多不知名的毒虫怪兽,爬山的辛苦自不必言。由于多年来没有人踏足,所以根本没有上山的路。三人来到一块突出的大石前,却见大石上写着四个鲜红色大字“进山者死”!三人相对望了一眼,不再言语。
过了大山,原本低矮的树木全变成了参天的大树,树木间藤蔓交错,遮天蔽日,走进树林间,怀清只感觉阴风飒飒,一种莫名的气味迎面扑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叫声“不好!”迅速出手封了大公子的五觉,而正准备封石泉时,却被他出手制止。
“师妹,你的任务只是寻找金顶龙牙,而护卫的任务则是我的,有什么危险我们应该一起承担!”
怀清知道论武功自己并不是石泉的对手,自己短时间内也无法说服他,只能作罢,但是还是不忘出声警告:
“师兄,一会儿发生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但是咒术的强大之处是它能抓住人们的心魔,带给人们的幻觉,如果定力不够,很容易被自己的心魔困住而走火入魔,身体也会承受巨大的损伤。”
“我知道了,师妹,你自己也小心!”
话音刚落,石泉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恍惚间眼前出现一座雄伟的宫殿,他看到了师父紧紧拉着拼命挣扎的自己,而一个身着楚国宫装的女子狠心转过头去,只留下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影走进一座宫殿,而宫殿瞬时化作一片火海,顿时世间只剩下自己拼命哭喊的声音“娘亲!娘亲!你不要走!”
忽然他感觉周围一片火海,而自己正被困在火海之中,炽热的火蛇肆意炙烤着自己的皮肤,一股噬心的痛顿时涌遍全身,他的眼睛被黑烟所迷,无法睁开,在这炽热的火海中,不能睁眼,不能呼吸,不能呼喊,有的只能是绝望地等死!
而怀清则走进了一片风雪之中,这应该是巴国最冷的冬天,天空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这里的冬天一向不下雪。
她看到了巴国宫殿在大雪中坍塌,将士和宫人一个个倒下,殷红的血将脚下的雪地染成了红色,巴王的宗祠在大雪中消失地无影无踪,巴国的河水变成了鲜红色,甚至最后连落下的雪花都变成了鲜红色,雪花变成了一把把鲜红的冰刀,一寸寸切割着她的皮肤,疼痛一次次刺激着她的神经。
疼痛使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挣扎,只能绝望地望向被鲜血染红的巴国山河。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家,我的国,我的臣民我的亲人!”泪顺着脸颊肆意滑落,最痛苦的不是自己去死,而是自己活着,看着自己的家国,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灭亡。
“不!国没有了,我还要家,还有亲人,只要我活着,就要保护他们!”强烈的信念终于将她从幻境中拉回了现实,虽然还有疼痛,可是有了信念,便能摆脱心魔,咒术便失去了它的意义。
石泉正迷失在火海之中,听到怀清的声音,心中顿时一震,对,他要保护自己爱的人,怀清,她一定是和自己一样遇到了麻烦,他必须冲破咒术,去保护她!
心中有了信念的支持,再加上怀清以丹砂画符相助,他终于摆脱心魔,走出了火海。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怀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师兄,还好吗?”
他情难自禁一把拉过怀清拥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谢谢你,对你的爱让我走出心魔,摆脱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