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听了此话,顿时羞愧难耐,满脸通红。
石泉看了有些于心不忍,道:“你不用拘谨,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以前倒是说说笑笑,怎么现在拜到我剑门下反倒是生分了?!教不严,师之错,这不能怪你。来,你跟着我把刚才的剑招再练习一遍!”
看到林月的动作规整之后,石泉才去向石涟问罪。
走进石涟的房间,一缕淡淡的幽香随风飘进他的鼻孔中,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心情也顿时舒畅。顺着香味,他看到窗口摆放的一盆来得正盛的红梅。再看看房内也明显整洁了许多,而石涟正在专心地拭剑。看到他进来,微微点一点头,又再次埋下头。
“呵呵,”石泉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玩味和嘲弄,“看来你对这房里的改变还挺满意,看你缓缓拭剑的情态,你很是享受这份安适嘛!”
石涟未抬头,脸上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表情。
石泉也懒得去看他的表情,只顾自己说道:“既然你对这个徒弟不排斥,为何又不愿意认真教她习剑?!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石涟的眉头皱在一起,微微叹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认真教她习剑,可是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习剑上,你让我能奈她何?你当初就不该收这女弟子,自己心性未定,强出头,却害了别人!”
石泉本想嘲弄他一下,没想到却被人奚落了一番。不过细细品味,他倒是品出了其中的深意,打算以后多观察再对症下药。
接下来数天,石泉确实发现了两人关系的微妙,林月对石涟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每日清晨练剑之后,总有温度适宜的粥和可口的小菜,但是石涟却并不高兴,反而是极力隐忍。
而自己,则顺便捡了便宜,每日都可以吃双份的早饭。
只是,看他们练剑之时,石涟可谓全心全意地教,可惜林月却总是一副魂不守舍,怅然若失的模样,让自己看着也干着急,更别说石涟身在其中,可以说是备受煎熬了。
终于一日清晨,林月将可口小菜端在桌上之时,石泉正迫不及待准备开吃,却看到石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室内空气瞬间凝滞。
突然,石涟左手一挥,一桌的饭菜顿时泼洒一地,林月浑身一哆嗦,极力忍着流下来的泪水,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捡起地上碎掉的碗片。
石涟看到这些,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怒斥道:“看看这些日子你的剑术,简直丢我剑门的脸!我收的是徒弟,而不是找的婢女,你若不爱练剑,马上收拾东西滚出斩龙台!”说完,拂袖而去。
林月终于忍不住,哭着奔了出去。
石泉虽觉他说的实在过分,可是也能了解他的一片苦心,他是希望她专心练剑,不要再为那注定毫无结果的爱慕伤身,更不要浪费了自己在灵山的时光。
可是他的态度实在太过生硬,将一颗少女怀春之心揉碎一地,哎,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这份苦心?
想到她离开时悲痛欲绝的神情,石泉不免有些担心,都说女子如水,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便马上出去寻找。可是找遍了斩龙台也未见到她的身影。
林月被石涟斥责了之后,只觉得心中无限委屈,自己一心为他,他不领情也罢,却如此不顾情面大声斥责。
再想起他对凌霜的温存体贴,这爱与不爱的区别竟如此明显,原以为只要能伴着他,在他生活中占有一些小小的位置已经足够,可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残酷。
朋友?敌人?
如此想一番,心中只觉得万分凄苦,独自一人立于悬崖之上,任凭烈风吹过脸面,撕扯着自己的裙琚。
“好一个痴情的女子,你为情郎伤心,他却正与自己的心爱之人卿卿我我,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听到此话,林月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涌遍全身。她缓缓转过身子,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窄袖袍服的蒙面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那男子目光冷厉,随风翻飞的黑色袍服之上隐隐显露虎形图案的暗纹。
林月眼中露出深深的怯意,连忙单膝下跪,道:“奴婢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大人斜睨她一眼,冷冷问道:“你可知道巫医门的凌霜?她身中剧毒,本应该不久于人世,可如今她竟然活得很不错,我要你查清楚她究竟是以什么续命?”
林月心中一痛,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向师父和怀清下手了?这一天自己终究是避不过。
看出她的犹豫,那黑衣蒙面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怎么?有什么问题?”
林月深埋着头,她怕那黑衣人看出她心中的忧疑,那样自己一定会血溅当场,作为一个从小便被训练的杀手,她知道自己的命就是留着完成任务的。
“大人,奴婢保证完成任务,我只是在想该从何下手?”
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包东西,道:“这个可以帮助你,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普通的吃食,绝对不会让你的身份暴露,也不会要她的命,只是让她受点痛苦而已!”
说完,瞬间消失在她的面前。此时,她已没有时间去咀嚼自己的伤心和痛苦,她必须立即去完成任务,以保证数天之后自己的项上人头还在。
她现在必须去找怀清,因为她如今是离凌霜最近的人。
来到授书台,婢女带她来到丹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怀清正往丹炉添加着硫磺和硝石,并用真气控制着火势,看到她进来,示意她在旁边等一下,待火势稳定之后,就让旁边的丹童照顾火势,自己拉了林月的手来到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