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然向前逼近几步,眼神危险道:“他派你来林江身边意欲何为?”
耿介后退几步,无奈道:“大小姐,我耿介不是你宋家的家奴,更不是你宋家的死士,你为什么会认定他宋绍年能命令得了我呢?”
宋溪然怀疑的看向他,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耿介不是一直都是宋绍年身边最忠实的那条狗吗?宋绍年能从丧家之犬走到今日的地位,他耿介功不可没!
耿介两手一摊道:“大小姐若是不信,尽可回宋家问一问宋家主!还有,大小姐今日前来又是为何?”
宋溪然眼神闪了闪,勾唇道:“叙旧!”
这下轮到耿介不信了。
“大小姐莫不是以为我耿介是个傻子?叙旧?我家爷分明是跟大小姐并不相熟啊!”
潜意思就是你叙的哪门子旧?
宋溪然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道:“要你管!”
耿介叹口气,真心道:“大小姐若是无事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我们庄子上最近上上下下都忙的很,根本腾不出时间招待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实在是想与我家爷叙旧,还是过段时间等我家爷忙完了再来比较好。”
宋溪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了。
耿介把人送出庄子,吩咐门房赶紧关门,又叹了口气。
他家爷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个疯女人的?
他自幼与宋绍年相熟,自然也知晓一些宋家不为人知的事,特别是宋家覆灭以后,宋绍年亲自请他做他的谋士,更是告诉了他不少内幕,不过他耿介本就是唯利是图的一个人,跟随宋绍年,能够让他名扬天下,他自然欣然答应。
可当那日看到书房中悬挂的那幅字后,很长时间他都不曾再安眠过。
那时候,他才隐隐明白自家祖父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老人家一生淡泊名利,不图高官厚禄,不贪荣华富贵,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逐鹿书院,教书育人,不忘初心!
想到这里,耿介微微一笑,如今的他也已经去掉了身上世俗的枷锁,一心向善,跟着他家爷做利国利民之事,将他的才能奉献给家国大义上,而不是藏在阴暗的背后,搅弄风雨,整日只谋阴诡算计。
如今的他也算是脱胎换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
而这些,可都是他家爷的功劳呢!跟着行事光明磊落的爷,自然也行的光明磊落的事!
又想到难缠的宋溪然,耿介唇角微勾,没事,一物降一物,能制住宋溪然的还有一个人。
当即回房写了一封信,差人将信送给宋绍年。
朝堂之上定下了鼓励百姓来年多耕种豆子的事宜,以及加紧改良水车和榨油机的事宜,改良好的榨油机,由工部派人去各郡县设立官方榨油作坊,主要还是因为改良过的榨油机有部分是需要铁制的,朝廷对铁的管控也在一日日的更加严格。
官衙负责收购百姓手中的豆子,统一榨油,再以低廉的价格卖给百姓,争取让整个齐元朝的百姓都能吃上廉价的酥油。
工部尚书保证榨油机在一个月之内必将改良成功,皇上想了想,这个时间跟林江计划的公开豆腐方子的时间相吻合,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下朝以后,宋绍年刚坐上马车,小厮就递给他一封信,恭敬道:“家主,这是耿先生差人送过来的。”
宋绍年摆摆手,小厮把马车门关好,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缓缓驰向宋家,宋绍年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头紧皱,怒气上涌,眼中全是暴戾之色。
宋溪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打扰他!
回到宋家,宋绍年就对着管家问道:“宋溪然呢?”
管家恭敬回道:“大小姐大早上就出了门,现在还未回来。”
宋绍年冷声道:“人回来让她来书房找我。”
“是。”
宋溪然一回到家就迎来了宋绍年劈头盖脸的训斥。
“宋溪然,你是没整日没事情可做了吗?居然跑到林司农的庄子上没事找事?你以为旁人都跟你一样闲吗?”
宋溪然撇撇嘴道:“哥哥缘何这么生气?我就是许久不见故人,单纯的上门拜访而已!”
宋绍年冷笑。
“故人?林司农与你有何故可言?我猜他压根就没有记住你是何人吧?”
宋溪然也冷笑。
“哥哥,我与林司农的故交,您又怎会知道呢?若不是我们有故,他又如何会告知我他名林江?而非陈钰!”
宋绍年身体向前顷了顷,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全是狂风骤雨,身上的杀气外泄,直直冲向宋溪然。
“宋溪然,我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他,现在看来,你是完全记不住啊!”
这句话犹如恶魔的低吟,让宋溪然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溪然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讨好道:“哥哥,小妹真的就是单纯的上门拜访,拜谢林司农的救命之恩而已,万万没有其他的心思。”
宋绍年冰冷的话出口道:“宋溪然,你觉得我会留一颗失控且没有用的棋子活着吗?还是你看我对你太过仁慈,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应有的分寸?”
宋溪然藏在袖中的手蓦地攥紧,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垂头低声道:“我只是想要看看他而已,寻了这么久,总是要让我亲眼看到他,我才甘心。”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林司农不在我的棋盘上,把你的精力放在岳辰身上,找出前朝遗孤,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