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手里拿着谢宴的命,她真能这么自私地不顾一切,与他鱼死网破吗?
想到身受重伤的谢宴,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不能就这么毁了他。
姜瑜攥得白的手指终是慢慢松开了,绷直的脊背也垮了下来。
这便是做出选择了。
裴钧煜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忽视心底的不快,“饿不饿,先吃点儿东西吧,我待会儿就让人放了谢宴,你先过来好不好?”
“不要难为他,等他伤好了,我要见他一面,确认他没事。”
“好,都依你。”
姜瑜得了他的承诺,心里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裴钧煜见她一动不动,失了耐性,长臂一伸,握住她皓腕,把人圈到了怀里,迫不及待覆上她的唇,如等待已久的饿狼,尽是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架势。
他像是迫切地想通过这个吻确认些什么。
男人的强势令人窒息,姜瑜喉间出难受的呜呜声,抵在他肩上的手不住推搡。
裴钧煜睁眼看到她眼里的难受和祈求,深吻的动作停住,放开了她。
姜瑜身子一偏,趴在床沿,干呕了几声,眼角溢出晶莹的泪。
与他接触,让她从心底里觉得恶心。
裴钧煜心里顿痛,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
两人俱是一言不,彼此都煎熬着。
待姜瑜干呕声停了,他说道,“我让落梅进来伺候你梳洗,先吃点儿东西吧。”
明月高挂,庭院里像笼了一层银纱。
裴钧煜在书房心不在焉的待了一会儿,吩咐找了大夫给谢宴治伤,对于太子催促他回到猎场比试也是拖了又拖。
他回过神来,谢宴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更不能因姜瑜而死。
他得好好儿活着才行。
若是他真死了,永远留在姜瑜心里,成了他与姜瑜之间的隔阂,那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亥时一到,他停笔起身,从身后书架一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白釉红梅的小瓷瓶,回了房。
行至房门外,窗牖上透出东次间一道秀丽的剪影,无端让人感到安心。
落梅见到主子,忙福身行礼。
裴钧煜问她,“你怎在外头?”
落梅答道,“夫人说她想自个儿静静,不让奴婢们在里边儿伺候。”
裴钧煜推门进去,却没有急着去寻姜瑜,而是走到铜绿镂空的熏炉旁,拔出了小瓷瓶的木塞,打开炉盖,修长的手指轻抖,便抖出些紫红色的粉末,掉进了熏炉里。
他略略等了一会儿,直看到烟雾丝丝缕缕地袅袅腾起,才停了手。
沁人的幽香萦绕鼻尖,裴钧煜把那熏炉提进了内室,想了想,又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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