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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红僧衫作者影耶 > 第64章(第1页)

第64章(第1页)

“名字虽诗情画意,但实际却更残酷。因有巫师在一旁施咒画符,动用七族之学,令那烧人的火成了不灭业火。这也是禹王族的风火罚诫入世的最初用途。”

七族之人尚且无法承受禹王族咒力,更何况肉体凡胎?

谢临风并不讶异,接过话头:“所谓‘倾萤川’,也不过是将人焚成灰,只有一处特别,那就是连带魂魄一起烧干净。可将白骨镇进坑壁里,其一需要一副白骨,其二需要一道咒,但不管哪个都能说明酷刑没有成功。”他忽一捏诀,冷笑道,“或者说,禹王族那无所不能的罚戒之术,被人破了。”

而世间能破此术的只有一个人。

正说着,天色骤变。原本黯然的暮色天像被凭空泼了血似的,登时红亮一片。还不等晏病睢从惊诧之余缓过神来,眼前猝然窜来一条游弋的火龙——

“啪!”

露出坑沿的头颅被齐齐打落!

不消片刻,火龙纵横翕忽,动如疾风,竟向他们二人扑来。电光石火间,谢临风甫一开掌,那威武的火龙在瞬息间遽然缩短,乖乖落在谢临风掌间,成了一条鞭子。

——正是魇境之外吞食化骨鬼的天下鞭。

晏病睢反拉拽住他,惊道:“你唤它?”

谢临风重新挂鞭,说:“化骨鬼不过残次品,死了逃了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这方深坑之中的白骨不简单,不是我唤的,是它们唤的,这里疫气很重。”

适才天下鞭一鞭打掉了几颗探出坑洞的头骨,忽地没了音。不料上一刻他刚说完,下一瞬晏病睢却猛然踉跄,抱头跪在了地上。

谢临风蹲身牵他:“病得难受?”

话没说完,谢临风蓦然一怔。

晏病睢声音艰涩:“走,快走,带……带我离开。”

谢临风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飞身跃出林子。

“锵、锵、锵!”

“咚、咚、咚!”

“新娘出嫁咯——”

四面锣鼓哗然,唢呐音响彻天。谢临风飞奔出林,迎面撞见一支迎亲队伍。二人讶然回首,身后之景早已翻天覆地。

天幕四合,白烛垂泪,周围如消融的浓墨般杂乱流淌,顷刻间天地颠倒,万象扭曲,噌噌琅琅。

谢临风再一眨眼时却已在坑底,四脚踩泥泞,落了一脸血。

周遭霎时万籁俱寂——

谢临风抹脸,啧声说:“假的,你要尝吗?”

晏病睢退开道:“鸩鸟族的朱砂镇鬼之术,想必此前坑底的哀哀骨殖之所以无法出逃,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错。但现在有个疑问,”谢临风几下揩干净脸,环扫四周,“那群人骨呢——”

话没说完,晏病睢蓦然擦肩而过,行至谢临风身后,摩挲土石半晌,下一刻,晏病睢指尖附咒,喝道:“开!”

“轰!”

面前土石壁猝然坍塌,露出一条晦明变化的隧洞出来。也正是在这一瞬,唢呐之音遽然贯穿隧洞,传到两人跟前。

这条暗洞十分宽敞,一人高,能容下四五个人并行,隧洞内部弥漫着一股通天恶臭,像是尸体在这其中受常年密闭的影响,散发的腐臭之气,然而蹊跷就蹊跷在,隧洞沿途两侧摆满了白烛,烛火熊熊,腊泪如山,仿佛有人时常到这里更换新的蜡烛。

喜婆的笑音一声比一声高,如伴耳侧,说明前方的队伍走得并不快,但那欢声笑语传到谢临风耳中,却令他不禁皱眉:“怪,怪得很!前面分明是场红事,却在身后摆白蜡。”

这里左右只有一条道,那送亲队伍定然是走的这里。

晏病睢摸出帕子捂住口鼻,一面打量一面闷声说:“怪事不止一桩,这里常年空炁不通,烛火却能燃到最后。”他蹲身,徒手掐住火苗,“果然,火是冷的。冷火燃烧,要的不是气,而是魂。”

寻常火苗点燃的是实物,而冷火燃的却是魂魄。

“这就说得通又说不通了。”谢临风跟随在他身后,对尸气的干扰熟视无睹,“适才那些白骨既然躲过了风火罚戒,能留下魂魄也不怪异,但姣子将这些人的魂魄收集起来做成蜡烛,这就很古怪。”

晏病睢道:“兴许不是祂的主意。”

言语间,前方已经出现一方明亮,说明已经走至隧洞的另一侧。在离洞口五尺之地时,晏病睢忽然顿住步子,道:“前方镇着鬼。”

他这样后怕,很容易便猜到他口中的鬼,正是先前的壁中白骨。

谢临风也停住,胸膛轻轻撞在他的背脊上:“你很痛吗?”

晏病睢摇头:“痛到谈不上,只要它们不唤我,我就不会……”

他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了,谢临风拿手覆上他的头顶,接下话:“就不会被诅咒反噬。”

晏病睢身体一僵,回过身来,似乎很讶异谢临风是从何得知的。他要问,谢临风就捧起他的脸,轻轻转了过去:“怎么以这种可怖的眼神看我,该看他们。”

视线一转,就瞧见那方送亲队伍原地打转几下,紧接着轿夫猛然脱手,花轿顷刻间沉到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轿一散,震掉了一张盖头,里头正襟危坐着个穿喜服的人。

喜婆“哎哟”一声,捏帕捂鼻,大惊:“怎么搞的!新郎倌没到,怎么先拆轿了?!”

听她说法,仿佛“拆轿”是常有的事。

待谢临风二人出了隧洞,临近一看,不禁骇然。这哪里是什么新娘子,而是一具烂到发黑的干尸!

轿夫浑浑噩噩的,仿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在原地一顿乱撞,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推搡上了那“新娘”,将她一把撞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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