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都观地摆了出来,如萍不打算多说,去与不与治与不治,都要李家自行决定,她又不是来强买强卖,是真的想帮上一些忙。清醒着的可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知道父母的犹豫,难得坚定地说:“我知道生了很严重的病,不断闯祸,给你们添了麻烦,爸,妈,我不想再这样,我想好起来,现在有治愈的机会,我要去试试。”
李副官夫妇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可云以后还有好长一段人生要过,他们就算不嫌弃她,可是总有一天他们会不在了,不时疯癫的可云也没法生存。
就医的前几天,如萍带着可云李嫂,去买了整套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虽然这些疗养院都会提供,还是自己家准备了,玉真会更安心一些。就医当天,如萍雇了一辆车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出门,那边早就打好的招呼,人去了会有医师接待他们。
她这样的做法,让李副官一家偷偷松了口气,如萍至今都没追问这可云的病因。这样的态度对他们来讲刚刚好,谁都有一些不希望暴露在人前。而且如今如萍对他们有再造之恩,更说不出口事情的起因是她哥哥,这让他们在面对她的时候至少不用说谎话或费心隐瞒。
蛋糕店因为经营得当,效益十分稳定可观,每日的净收益都会有几百元,而且在持续增长,成本早就收了回来。李副官一家自从遇到如萍后,都是言听计从的态度,这次却在工资问题上和她产生了分歧。
李副官态度坚决:“小姐,我们家这些天来的开销不小,都是走店里的账,我们吃你的用你的,你又要为可云付了巨额医药费,我们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能再要工钱。”
如萍对待自己人的时候,从不会吝啬,就是俗称的护短。李家现在帮她工作是事实,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能亏待他们。好说歹说,李家才同意每个月收下30元,这与蛋糕店的收入相比只是很小的一部份,李家却很满足,也坚持这是最后的底线了,其实这个数字也足够上海普通人家眼红。尔豪在报社是有名的记者,每个月新水也还不到20块,当然,他是一直不够花。
一盘圆月挂在空中,星星若隐若现,夜色给了陆家的宅子一种静悄悄的宁静。如萍的房间里,尔豪气哼哼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今年不办party”
如萍擦着还半湿的头发,随意地窝在沙发里,随意地看他一眼,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字面上的意思嘛。”她擦了会儿头发,也不打算吹干,只是让它自由地披在肩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发长得很快,已经到腰部了。她把之前没看完的摊开放在在膝上慢慢读起来。
尔豪一噎,有种被无视的不爽:“你最近很不对劲,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不是很晚才回来,就是整天地捧着本发呆,你很奇怪了!”
如萍嘻嘻一笑:“做一行爱一行,我一个学生,不读还能做什么。你这个大记者,还不是每天都跑得见不到人,我都没问你同时和几个女生约会,你反道来说我。”
尔豪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可不打算和自家妹子讨论自己的风流韵事,飞快转回话题,“你到底是怎么跟爸妈说的?真不要办宴会吗?每年的生日都会邀请新老朋友们过来,没有例外,好端端的,怎么说停就停呢?”
如萍腹诽着,可是那些所谓相熟的老朋友,她现在都不熟啊,请来做什么?大眼瞪小眼吗?她的交际网在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重新洗牌了。“请那么多人,总会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不如咱们一家一人一起过个简单的生日算了。”
尔豪自认为是很了解女孩子的,她们不是一向都喜欢盛大的宴会上做女主角,可是他发现,对付其他女孩子那一套,不见得能用在他这个妹妹身上,有些无赖地说:“别人我不知道,你不通知也许就不会来,不过杜飞和桓那里,是我上个星期就通知过了,他们连你的礼物都选好了,这事儿你看着自己解决。”
如萍惊道:“哎?怎么这样?”
肇事者已经拍拍屁股扬长而去,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尔豪在朋友面前这么大嘴巴。
生日那天如期到来,正好赶上一个周末,家里人都在。陆振华和尔豪合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支起一座秋千架,这是如萍梦萍两人小丫头俏想很久的,司机老朱看到这种体力活要来帮忙,被陆振华制止了,他说:“这点事情我还是做得动的。”
如萍为了平复家里人的怨念,也是她早就计划好的,自做主张地给厨子张嫂放了天假。她从早上起床就去厨房里捣鼓起来。梦萍和阿兰帮助雪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聚在厅的几人极力地装作若无其事,其实都很好奇如萍到底能做出什么东西,虽然他们都知道如萍喜欢看食谱,但到底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平时能做出几道小点心已经让人惊喜了,谁都不指望她真能做出一顿大餐。何桓和杜飞登门的时候,雪琴正在给几人分发胃药。
两个青年对于尔豪所谓的庆生party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不安,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却不知道他们今天能来,成为唯二的人,只是尔豪一时嘴快却不想善后的结果。不过来他们陆家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快不融入其中。
只是对于发到手上的药片纠结了一阵,被请来吃饭,主人家却先给发消食片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萍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出来一看,外人也就算了,这一家子大小老爷太太小姐少爷们,喝着清茶吃着水果,还敢一脸怀疑的看着她,她就觉得胸口里憋了好闷的一口气,忙里忙外到底是为了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