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爷没找我吗?”悦儿追了上去,还想说什么,连城的身影却是眨眼不见了。悦儿跺了跺脚,气愤的跑了回来。
“你是爷买回来的?”看了看身边的脏兮兮的瞳儿,狐疑道。
瞳儿点点头,怔怔的看着刚才还巧笑倩兮,娇喃软语的悦儿。
“你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啊?”悦儿拿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脸颊,疑惑道。
瞳儿摇摇头,细声道:“真好看。”瞳儿说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奉承,她懂得察言观色,这样日子才不会很难过。
“噗……”悦儿一下子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被一个小奴隶夸奖,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瞳儿也笑,笑的腼腆。
“行了,我先带你去收拾一下,这个样子怎么站在明墨轩,这个院子是明墨轩的下人们住的,我是明墨轩的管事儿,你以后就跟她们一样叫我悦儿姐吧。”悦儿领着瞳儿边往里走,边笑。
“你叫什么?”
林瞳儿
“你叫什么?”
“瞳儿。”瞳儿细声道,又觉得不够,加了句,:“林瞳儿。”
瞳儿那认真的样子逗的悦儿一笑,:“林瞳儿,呵呵,进了明墨轩,爷会替你改名字,先叫着瞳儿吧。”
点点头,瞳儿悄悄的打量这下人们住的院子,心里有些惴惴。
过午的时候,瞳儿才收拾好了身子,洗了一个澡,换了身崭新的婢女衣服,站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局促的看着悦儿。
“这洗了澡就干净的多了吧。”悦儿掩着嘴,咯咯的笑着,细细的打量瞳儿。
瞳儿长的不甚好看,小小的身子也像是未发育一般,皮肤不似女子那般的柔嫩,常年的风吹日晒让湿了水的脸颊,起了一层细细的干皮,那脸上,唯有那一双眸子,还让人看得上眼,黑曜石一般。
手上脚上被水泡开的血痂露出红红的肉,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便手足无措,眼里似是有水迹。
“悦儿姐,这衣服是我的吗?”瞳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黑亮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怯怯。
她的样子,让悦儿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的笑。
瞳儿吸了一口气,忍住眸底的水迹,抓着那碎花的衣衫,低眼垂眸,自娘死了以后,她从没有穿过崭新的衣服,被娘舅带回家的时候,她还能穿堂姐剩下的衣服,被舅舅卖了之后,便是能蔽体的衣服,不管是麻衣还是布衣,都是捡着人家的穿。
瞳儿忍住泪,用手揉了揉眼睛,朝悦儿腼腆的笑。
悦儿这才看到她手上脚上的伤,惊呼的翻找伤药,本想亲自给瞳儿涂抹,前院来人说,今天明墨轩秋冬的衣服料子来了,都是月寒衣的衣衫,悦儿自然不敢马虎,将伤药递给瞳儿,便急匆匆的走了。
瞳儿拿着手里的那瓶膏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上,伸手沾了一点,涂抹在手上,屋内静静的,只有午后的阳光透过那狭小的窗户洒进了屋内,温暖异常。
以后,她就有家了
瞳儿往手脚上涂抹着伤药,泪水再也忍不住,颗颗的落下,见自己的泪滴落在了崭新的衣服上,慌乱的用手去抹眼泪。
她什么时候用过伤药,以前被卖到主人家干活的时候,手上都是一层层的燎泡,破了,风一吹就疼的难受,手上都是血,即便这样干的活儿也一分不少,只有晚上窝在草棚里睡觉的时候,才将疼的麻木的手小心的窝在怀里。
将伤药涂好,套上了一双悦儿给的布鞋,将那才用了一点儿的伤药放回了桌上,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
悦儿没回来,她自然是不敢乱动,索性就这么坐着屋内,等着。
环顾这一间狭小的房间,瞳儿满心的满足,悦儿说,今后这就是她的屋子了,以后,她就有家了。
日已经西沉,不知悦儿真的那么忙,还是将瞳儿忘在了这里,掌灯十分,还未回来,瞳儿中规中矩的坐在屋内不曾动过,虽然有些饿,可能忍住,她将屋内的油灯点上,又坐回了床边。
又过了一个时辰,院子里有些人语声响,隐约有人挑着灯笼往这边来,瞳儿精神一振,许是悦儿姐回来了,过来一会,透过窗户,隐约看到那一行人走了过去,渐行渐远,院子也沉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瞳儿困倦的睁不开眼睛了,悦儿还是没回来,她起身,熄灭了灯,小小的身子蜷缩床上,闻着那床上略带清香的被,安稳的睡了过去。
这是这几年,她睡的最好的一晚,还做了梦,梦里有娘亲,有自家的院子,还有小时候,娘亲手烙的香草饼,瞳儿觉得,自己好似是哭了。
瞳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多年的疲累好似都在这一晚休息了过来。
“哐”巨大的声响,在耳边响起,还在朦胧中的瞳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蓦然的睁开眼睛,缩在了床上,惊惧的看着声音的方向。
耀眼的阳光直射进了狭小的屋子,一下子耀花了床上瞳儿的眼眸,她用手挡住眼光,眯着眼看了过去。
轻则廷杖,重则逐出王府
耀眼的阳光直射进了狭小的屋子,一下子耀花了床上瞳儿的眼眸,她用手挡住眼光,眯着眼看了过去。
“我花了银子,将你买回来,可不是让你再这里睡觉的。”冷的像是刀子一样的声音划了过来,那站在门口的人,逆着晨光,让瞳儿看不甚清楚,可是,这声音,她听的出,是她的新主子。
慌忙的下床,套上了鞋,瞳儿立在那里,垂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