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在领域里重现的场景就是证据,妈妈是温柔的,不,是温顺的,不会反抗的。
爸爸的存在感不高,但每个场景都在。在沙发上,在妈妈的话里,在蛋糕旁,他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感觉,却又不愿做明面上的坏人。
会对爸爸百依百顺的妈妈,只需要爸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暗示,就会为了讨好他做出任何事。
贺盐觉得有些可惜,昭一生的苦难都因男而起,可在领域内,在她的潜意识内做坏人的却还是母亲。
唯一还算庆幸的是,这份死亡他也有份。
林清延看过现场的报告,在杀死妈妈和男儿后,昭的怨气更强了,“爸爸”的尸体直接扭曲成了绳状,拧湿衣服一样,五脏六腑破碎,血浆被挤出身体,全身的骨头没一处完整。
听了贺盐的分析,林清延说:“是我狭隘了”
贺盐像模像样地点点头:“学习使人进步,要勇于尝试新东西,拓展视野,虚心向上,勇攀高峰。”
祝辞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当场暴起,拎起贺盐的衣领一拳头过去,狞笑着说:“呵!都是鬼话,天天在背后阴人,也没见她去勇攀高峰。“
通宵了一晚上,等走到何家大门的时候,贺盐已经趴在林清延背上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
这场景…有点眼熟
何蕴川看着她两,疑惑地说:“教练,你们大早上就出去啊。”
贺盐听见声音,睡眼朦胧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蕴川”
林清延嗯了一声,说:“去抓鬼了。”
何蕴川投以佩服的眼神,心想不愧是林教练的学生,下午跑步偷懒原来是为了晚上抓鬼。
可惜贺盐已经睡着了,不然一定会厚脸皮应下这份赞美,说不定还会缠着何蕴川让她多夸两句。
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口干舌燥,精神上倒是爽利,贺盐拖着酸涩沉重的双腿,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厨房去喝水。
路过院子时,林清延正与何肆野对坐下棋,见贺盐来了,出声道:“收拾一下,待会去协会。”
贺盐僵着两条腿,缓缓转过头来,脸色苍白,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问:“又走路去?”
林清延顿了一下,开口说:“…开车”
何肆野捻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清延,你不会,不会吧,那么远的路你带着人小孩走过来的。”
“小友,过来喝茶”
贺盐坐了过去,见何肆野左手把一精致的小茶杯翻转过来,右手同时拿起青绿色的玉壶沏茶,姿态说不出的矜贵从容,细线般的水流缓缓注入茶杯,茶香四溢。
何肆野问:“这次会议还是刘步眠主持?”
林清延点点头:“是。”
何肆野叹了口气:“步眠、不眠,当初我们几个就笑她这名字不成,听着就累,倒是一语成谶了。她这家主当得也累。你们今天去讨论,还是刘定安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