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个塑料纸包着的小硬块砸在下面枕头上,陈悦目说:&ldo;吃吧,吃完刷牙。&rdo;
福春拿起来摸一摸,是一颗水果糖。她把糖放在枕头下,坐起来两手支在床边撑着脸,&ldo;我还以为是套呢!&rdo;
&ldo;招待不周,下次一定准备。&rdo;
福春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陈悦目一会,将他从头发丝到下巴颏认真地看了一遍问:
&ldo;你还是处男吧?&rdo;
这问题把陈悦目问愣了,他看着床边那颗脑袋,想讽刺可发现自己竟然词穷,支吾半天最后一拉被子转过身回了两个字:&ldo;睡、觉。&rdo;
第二天,雨过天晴。陈悦目从床上坐起,床下空空,被子已经整整齐齐迭好放在一头,桌上的书自己翻了一页。阳台门开了一条缝,风吹进室内摇晃餐桌旁的大叶盆栽。
他慢慢走到阳台,零碎的歌声也随着风飘进来,福春手轻轻抚摸阳台上的蜀葵花花瓣。碧蓝天空下人好像镶了一道金边,雨后水汽奔涌着扑面而来。
陈悦目一把将阳台门全部推开,歌声戛然而止,风吹来福春语带笑意的声音:&ldo;陈老师,你醒啦?&rdo;
陈悦目无视问候,只盯着她警告:&ldo;不准吃花。&rdo;
&ldo;黑格尔曾说要致力于让哲学说德语……&rdo;
福春就这样在陈悦目家住下,在六月的十四号这天住进来,没说什么时候走,也没说要给钱。
陈悦目继续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街上的那间发廊他再没去过,无论那里是变成美甲店、养生店还是寿司店,都有一样的红毯和花篮摆在店门前,音响里循环播放呱噪叫卖。
从来不相同,也从来都一样。
陈悦目曾期待拥有福春,现在真的拥有了她却觉得胆战心惊。
他不了解福春,但确定她和自己完全不同。让陌生人住进家中,钱拿走事小,陈悦目更担心福春会搅得家里各种意义上的天翻地覆。
&ldo;……在那个时代理性和自由是最高的口号。&rdo;
教室内安静,只有窗外传来隔壁楼栋装修的砸地声。陈悦目双手撑着讲台低头沉思。
过了很久学生们才收起手机四处查探是否要点名。
教室内大家正襟危坐,课桌之下双手已经开始在群里通风报信。
陈悦目慢慢抬眼,扫视台下。一对对眼睛紧紧盯住他,专注却毫无共鸣。
他逐渐扬起嘴角,面色和悦地问:&ldo;要休息吗?&rdo;
呼‐‐
大伙松口气,好像扯紧的皮筋倏地放开四散乱飞,课堂气氛又一次轻松。
&ldo;老师,这节课点名吗?&rdo;坐在前排的学生大胆提问。
陈悦目翻一页讲义,微笑回答:&ldo;不点,下节课再点。&rdo;
课堂气氛达到高潮,学生们欢呼。陈悦目也直起腰放松地和他们闲聊。
&ldo;提醒没来的下节课要过来。&rdo;
&ldo;老师你太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