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做饭的,是小桃姑娘。给你纳衣服的,是小夭姑娘。治伤的呢,是青丘姐姐。”病心想着,这孩子不太聪明的模样,“你叫我师父,我也不会剑道。”
“徒儿知道的。”裴九郎言辞恳切,“师父还在考验我。”
病心无奈,撩开小院子里屋的帷幔:“想你也十七八了,如今入道已是很晚……”
“我十九了。”
“可不更晚了。”病心唤他进屋,觉得怪是好笑,“你若实在要学剑,便同你师爹学去。我素来使不惯那个玩意儿,你们天下剑修一个德行。”
正说着,便见屋子里麒麟低着肩头,头发湿漉漉的,拨开帷幔正出来。
裴九郎双拳一报便大声道:“师爹!请教我剑道!”
麒麟:“?”
病心挠头:“不是这个……”
“这个不是师爹?”
“不是这个师爹……”
裴九郎:“??!”
病心细想了想,与他道:“这是大师爹,会耍剑的是二师爹。”
裴九郎眸中震撼不已,脸色几经变幻:“原来得道真人之间,相处竟如此大同。师父……我究竟几个师爹?”
病心眉眼含笑,勾着麒麟手臂,吻了吻他下颌。
麒麟浑身一股浅浅淡淡皂荚味道,似乎刚刚沐浴过。
“如今眼前只这一个,便这一个。”病心轻嗔裴九郎,“没点眼色。”
裴九郎大受震撼。
“过来。”病心唤他,朝厢房进去。
二人进了陆崖的寝室,一股浓浓的灵药味道扑鼻而来。
苏莱小镇的院子虽比不上诡月境,却还算干净整洁,如今青丘施术日日养着,陆崖的伤势已好了两三层。如今正半靠在床榻之上小寐,身上一件暗红寝衣,极衬他肤色。
他睡时眉眼的戾气都浅淡,宛如个温和的寻常青年。
病心努努嘴:“这个。”
裴九郎一看,有些犹疑:“师父,二师爹瞧着……怎幺身子不太好。虽我不求剑法精神,但二师爹如此卧病在床,只怕一二招式也无法指点。徒弟自知愚笨,还是想学些皮毛剑法,请师父允许。”
“别看他这个模样,剑法还是将个烂就,勉强能看的。”病心好言劝他。
裴九郎虽不反逆,看着床上病怏怏的人,心底却有些失落:“我闻听天上修士之间,崇尚剑修祖师是天上大神官少司剑,腾云驾雾,神通无匹,身轻如云。想来修行剑道总该身体健全,二师爹自然不必比战神少司剑,可如此身患沉珂……”
病心眼角微跳,见榻上陆崖喉结轻微一动,心下大骇:“蠢徒弟,闪开!!”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烟尘四散、墙崩砖裂,一道红雾急急掠去,“砰!砰!砰!”三声巨响。
病心急急咳嗽,连忙扇开眼前烟尘。
只见卧房的墙壁、厅堂的墙壁、小院儿的外墙悉数豁开一个连成一道丈高的圆形大洞。裴九郎被陆崖扼住脖颈,一路连拖带拽,抵在外头邻居院子的墙根儿低下,口鼻涌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