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还是那般居高临下,他比英树年长,比英树强大,比英树资历深,所以他可以对英树执着的东西嗤之以鼻,可以对英树的人生指指点点,他说:“英树,你太小了,作为?木叶的忍者,村子和?任务才是第一位,同伴只是协助完成任务的人,没什么值得你过于在乎的。”
“知道五代目的父亲木叶白牙吗?他放弃了任务,挽救了同伴,给木叶带来?巨大损失,最后自?尽赎罪,堂堂与三?忍其名的忍界英雄死后连慰灵碑都?上?不?了。”
“你天资聪颖,是难得天才,我正是因为?看?重你,才在这里劝告你,放弃你在忍校时那些无聊的梦想?和?羁绊吧,你是木叶的忍者,是日向分家的人,理应为?了真正重要的东西而行动。”
“来?吧,杀了她,这是你能为?木叶所做的第一件事。”
英树脑中的疼痛骤然散去,忍者朝他丢去了一把苦无,让他捡起来?给由纪最后一击,彻底杀了她。
英树捡起雪中的苦无,头埋在雪地里,盖住了自?己扭曲的神情?,没人知道他此刻在听了忍者一席话后是何感想?,他最终在忍者的催促声中爬了起来?,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向由纪。
他跪在了由纪身?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她闭着眼,微蹙着眉,神情?颇为?痛苦,仿佛正在跟什么东西争斗。
她懒散随和?,率性从容,却也桀骜不?驯。
她胸前?挂着一个金色的吊坠,灿烂的像是太阳,就跟她本人一样,令久居幽潭,被困在命运的枷锁中的笼中鸟心生向往。
英树想?。
由纪或许不?是个好忍者。
但她是他最好的同伴。
他眼周爆出青筋,手中的苦无猛地往下刺,却在即将落到由纪的胸口时拐弯飞到没来?得及防备的忍者眼中,耳边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嚎叫声,英树动用八卦六十四?掌摁住由纪的穴位,敲醒了她。
然后一把拽住她,把她拉到背上?,疯狂往外跑。
可是他刚跑不?过百米,脑子里又开始剧烈疼痛,他跪倒在雪中,背上?的由纪也因此彻底醒了。
“英树。”由纪一睁眼,就想?问个为?什么,结果还未问出口,就看?到了雪地里痛苦挣扎的英树。
“你”
这次的疼痛太过剧烈,英树明白彻底放弃任务的自?己是活不?了了,但他怕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后,会再一次对由纪动手,于是他这一次拼命吼:“由纪,不?要靠近我!”
他话刚落,身?后忽然飞来?数枚苦无。
由纪当即拔刀,手法迅速地弹开了这些苦无,转过身?,将英树护在身?后。
那个人捂着废掉的一只眼睛,拔出了苦无,冷道:“既然日向英树放弃了任务,那我只能出手让你死在这里了。”
由纪冷笑道:“上?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还在云隐村里躺着呢。”
说着,她便瞬身?拔刀,利落地砍掉了他的双臂,让他无法结印。
她不?知道英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暂时不?能杀了他。
她趁着他痛苦挣扎之时,单手结印,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烧得他面目全非,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一刀刺到他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然后,她问:“英树到底怎么了?”
可惜那人能力不?行,多余的骨气倒是够硬,无论由纪施以怎样的酷刑,他都?不?肯说。
身?后英树的动静越来?越小,由纪从焦急到急迫再到愤怒,最后一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死前?,他终于用微弱的声音回答了由纪:“这是日向分家的咒印,谁都?救不?了他。”
他死后,英树的痛苦终于减弱了一些,他轻声喊:“由纪。”
由纪一怔,放下刀,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她跑得太急,差点栽倒雪中。
英树拜托她解下自?己的护额。
由纪解了,然后看?到了藏在英树额上?的青色的咒印。
英树躺在雪地里,解答了由纪的疑惑:“这是笼中鸟,我很小的时候就刻上?了。”
他闭上?眼,回味童年第一次遭受笼中鸟时的感受,发现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他苦笑了一下,道:“分家所有人都?会刻上?这个东西。”
“他们跟我说是为?了宗家和?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他叹道,“这世上?只有一种方法能逃掉它?。”
“那就是死。”
由纪死死捏着他的护额,发现着他额上?的痕迹变得越来?越淡,明白英树要死了。
他身?上?除了由纪烙下那一道痕迹,没有伤口,也就是说,他几乎是因为?这个可怕的咒印折磨到死的。
或许临近解脱的时刻,英树变得尤为?轻松,他从未如此快乐过,他看?着由纪眼中的泪光,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差点杀了你。”
由纪用力摇了摇头,终于将眼中的热泪洒在了冰冷的雪中。
英树的脸上?也溅到了她的眼泪,滚烫的热泪让他在将死时再一次触到了太阳。
太阳啊。
英树躺在雪地里,正对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在意识渐渐消失之时发现了翱翔在天际边的雄鹰。
他惊喜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轻轻拽住由纪的衣袖,让由纪去看?那只自?由又桀骜的鹰。
由纪看?了,于是明白了英树所执着的东西。
自?由。
作为?日向分家命中不?可能拥有的自?由。
英树额前?的咒印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