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莱昂妮并不生气,她点了点头:“好的,早点休息吧,纳西莎。明天我们去法国购物你觉得如何?如果你想的话,你还可以把你的母亲和姐姐们一起邀请来,人多热闹一些。”
她是完全不会生气吗?这都算是踩着她的女主人身份在整活儿了。疑问过后,纳西莎也瞬间明白了——她就没把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
那没事了,对着空气无能狂怒了半天罢了。纳西莎只得先回复她的问题:“我希望明天再说,今晚他们出去了,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莱昂妮一头雾水:“他们要去法国搞这余兴节目?”
你怎么会这么想?纳西莎的疑惑都压不住了,所以莱昂妮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去法国的话,那我们逛街很安稳很安全啊,看什么情况呢?”
“看看卢修斯的情况,他或许需要陪伴。”纳西莎此时真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已经完全明了了,这位母亲丢下丈夫孩子十数年不出现的原因——她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真可怜啊,卢修斯。
但是好在这个怪物没有感情却理解这东西的存在,所以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好吧,当然了。那——如果他状况还不错,我们就带他一起去法国散散心好了。”
总之不能放弃逛街是吧,6。
终于和那个怪物分开,回到客房后,纳西莎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她真的没法跟这种怪物再多打一分钟的交道了,太难了。
住在一楼有一点好就是挺方便听动静的,并且她也叮嘱了琴:“如果卢修斯回来你叫我起来。”
完全睡不着,纳西莎满脑子都在想,两天后自己家办宴会,是不是还得来这么一遭?她觉得这个余兴活动糟透了,糟糕到她想一想他们做的事都开始后背寒毛直竖。
格外安静的深夜里,忽然有了一点微弱的动静,纳西莎立马爬了起来,披着一件天鹅绒的外套就急匆匆出了门外,琴正在张罗着沏热茶,给壁炉加柴,看到纳西莎立马小声说:“纳西莎小姐。”
坐在壁炉前的卢修斯并没有回头,而是说:“回去睡觉吧,茜茜。”
不知道爱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或许是现在,或许是更早之前。但是纳西莎现在就是很怜悯这个人,他背负着自己的家族,需要直面伏地魔的索求和威仪,他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年轻人。
“我等下就去睡”纳西莎没有拒绝他的话,然后慢慢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次出去他没有带手杖,那太明显了。他身上披着黑色的袍子,袍子下面是光鲜亮丽的十分正式且挺阔合身的礼服,脚边有一顶尖顶的巫师帽,他垂着头,似乎胆怯到不敢看任何人。
纳西莎慢慢侧过头去看他,嘴里轻声叫他的名字:“卢修斯?”
卢修斯微微侧过头不看她,也没应声。
好吧,这或许并不是继续说什么的好时机了,纳西莎干脆跪坐在了壁炉边,手依旧在他的胳膊上放着,说实话壁炉的火有点大了,烤的纳西莎脸有些发烫。
琴还又给她也倒了一杯热茶,并且在她的面前放了一张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小矮桌,刚好她跪坐着用着合适的高度。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或许应该给自己来一剂绝育的药,说实话茜茜,不要孩子的话你会觉得不幸福吗?”
虽然真的很可怜,但是纳西莎差点笑出来,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很难不带着一点这个情绪:“我巴不得不生孩子,你得知道如果有孩子的话,是我生的。”
“哦——黑暗公爵保了一桩好媒,我们天生一对。”他似乎也被逗笑了,这才转过了脸:“你知道吗,我真的佩服他们的想象力。茜茜,你能想到吗,他们给一个麻瓜施了一个永久的迷乱咒之后,把他挂在了伦敦塔的尖顶上。”
“所以,如果你要捉弄什么人,你会怎么做?”
火光中,卢修斯看着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的女孩,告诉了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会给几个正在认真备课,认真研习学术的家伙释夺魂咒,让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智力低下的笨蛋,变成以后出门买面包都会被骗的傻瓜。然后大声告诉所有人,愚蠢的麻瓜不配拥有高贵的知识,任何知识都不配。”
他总要做些什么,不然被挂在塔顶的或许会变成他自己。
纳西莎点了点头,轻声问:“所以,你觉得他们会喜欢这个主意吗?”
“或许大部分会比较喜欢,但是一些人或许不喜欢,他们更喜欢,那种,更加过分一点的主意。”
就算是糊弄过去了呗?纳西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有人还喜欢就说明还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挺不错的。”但是她的眼里还是变得亮闪闪的,反光反的更明显了。
卢修斯张了张嘴,伸手在她的眼眶拂过,捻掉手指尖的湿润,问她:“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做治疗师,你有多少眼泪为他们流呢?”
显然他有十分清晰地自我认知,她知道纳西莎还没到会为他忍不住眼泪的程度,虽然他也不好过就是了。但是她一定是更加怜悯那些无辜的人的,这一点卢修斯如今也格外的理解了。
哪怕心里还是看不起那些人,觉得他们愚蠢,笨拙,没有魔法天赋是实打实的下等人,血统是低贱且肮脏的,但是他们和卢修斯自己一样,都是人类,他们有感情,能够和巫师们畅通无阻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