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雾没立刻答,她拎起养生壶给自己装了杯花茶,热息结成了雾网拂向她。再开口,她的声音都暖了些,“我若是你我不会问。”
霍星延明白再问下去等同于自取其辱,很轻易地选择了放弃。
“这条跳过,下一个。真的是因为抽不出时间才不去潮东的吗?”
冷静下来的霍星延真的很难应对,他的思路清晰,每个问题都精准地触及症结。
他的话末,是她沉默的开始。良久后,她仍未有回应。霍星延没有催促她,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她开口了。话音漫开的那一瞬,霍星延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下。
“霍星延,我们能这样正面平静地对话,我很诧异,也为之欣喜。”
被这股情绪促着,她愿意试着去面对那段令她厌憎到如今还在影响她情绪的过往。
“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我曾经很喜欢潮东,但现在不那么喜欢了。一提到它我就会想到我那不怎么圆满的成年礼,我在等你,而你为他人远在潮东。”
只是,她又一次藏起了她的喜欢。
明明道出,他们的关系就可能会进入到新的阶段。
“霍星延,我很想让这事儿翻篇,也以为自己能做到。直到今天早上,康特助将去往潮东的机票放在了我的面前。”
她意识到,过往还没翻篇。
“很矫情对不对?”
或许是吧,可是她无法摒除。到了如今,她也不想摒除了。如果连她自己都在漠视自己真实的情绪,那还有谁会在意呢?
结果出乎意料。
短暂地怔滞后,霍星延忽地伸手虚松地牵起她的手,“怎么会?都是我的错。”
徐云雾不吭声。
霍星延静静睨了她数秒,又道:“我给你送一卡车的爱马仕,你勉为其难地陪我去趟潮东?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用新的记忆取代旧的,让你重新喜欢上潮东。”
“记得吗?那里有你喜欢的糖葱和束砂。那里离桐城也近,等潮东行结束,我就陪你去桐城见梁新,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海玉兰。”
不得不说,霍星延是懂得说服人的。简单几句话,就为徐云雾清晰地勾勒出了未来。
触手可及,生动又圆满。
她很难抵御。
漫长的沉默后,她朝他微微颔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话落,垂眸看向他的手,目光凉凉。
意思很清楚了:还想留下那双狗爪子的话,赶紧挪开。
霍星延得偿所愿,乖顺得很。
他收回手,朝她微笑。
徐云雾:“霍总,还有事儿吗?”
霍星延不假思索:“有。”
但要细说,他又很难启齿,因此短暂失语。
徐云雾看他这样儿,只觉新鲜,不禁轻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