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做了半小时瑜伽,她又开始按摩胸部,这是防止胸部下垂、促进血液循环的好办法,上推下推正推侧推,胸下垂的狐貍精不叫狐貍精。
和夜晚的骚气妩媚相反,到了白天她又不得不装成温柔娴静的小媳妇。缝纫机买来之前的几天,她又去了好几次服务社,采买了缝纫要用的针线和裁剪用的剪刀画笔,为了保养皮肤,以前舍不得买的雅霜和蜜粉、唇膏也买了不少,她要从头到脚美起来,闪瞎周家人狗眼。
去食堂吃饭她也专检好的贵的菜买,反正之前饭票攒得多,足够她开销很长一段时间,要想皮肤好,光是外敷是不够的,还得汤汤水水来调内里,为此她还订了一份牛奶,每天早上给自己做各种营养又科学的早餐。
她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一些有心人把话传到了周家人耳朵里,又由周家人传递给了周北冀,周北冀期初并没有在意,直到他周末回家,发现家里焕然一新,沙发巾换成了蕾丝钩边的,床单也换了花色,心里才有了点异样。
苗秀秀正光脚穿着拖鞋卖力拖地,看到他进来,惊喜无比的样子,“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你看好不好?”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家,让他没法说什么,甚至他发现,他的小媳妇现在眼睛都是亮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见了他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先坐一坐,我忙完了就去做饭。”苗秀秀在洗手间洗拖把,对周北冀说。
周北冀英俊的脸上眉头一拧,上星期不是你说要做水煮鱼给我吃,我才空着肚子回来,闹了半天你只是嘴上说说,什么都没做?
“鱼我早上已经买好了,在水缸里养着呢,明天中午给你做,今晚就随便吃点吧。”苗秀秀洗好了拖把,洗干净手去厨房忙活。
看到梳妆台上一桌子的化妆品,周北冀装作随意,倚在厨房门口和苗秀秀说话,“你买了不少东西啊?”
“你怎么知道?有人告诉你了?”苗秀秀反问他。不用猜也知道,大院里的长舌妇可不少,她不就买了点雪花膏、吃了点好的,她们就急不可耐给周家人打小报告,周家人本来就看不惯她,以前她伏低做小战战兢兢她们尚且看不惯,如今这样高调,她们怕是更要看不惯了。
“不用人告诉我,我看到的,床单、沙发巾……”周北冀可不傻,不会被苗秀秀几句话就套路。
苗秀秀扭头看了周北冀一眼,“你心疼啦?我又没花你的钱,花的是结婚的时候我妈还有我哥哥嫂子们给我压箱底的嫁妆钱,公公婆婆给我的彩礼钱我妈也悄悄给了我一半,我没花你的钱。”
看出来小媳妇不太高兴了,周北冀不想给她留下自己小气抠索的形象,解释:“我没心疼,你就是花我的钱我也不心疼,我只是觉得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以前都舍不得花钱……不是说你现在花的不对。”
求生欲还挺强,苗秀秀说:“我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活着了,人都有个向上的念头,我总不能原地踏步,本来你和你们家人就瞧不起我,我自己还不能改变一下下?”
瞧不起这三个字仿佛瞬间捅破了窗户纸,周北冀尴尬无比,苗秀秀心里什么都是知道的,只是她胆子小又自卑,从来都不说,一旦说出来,满满的委屈。
估摸着周北冀离开了,苗秀秀暗自翻了个白眼,又得意地做了个鬼脸。等到饭菜摆上桌,她又恢复了幽怨的神情。
仍然是两道精致小菜,宫保鸡丁火候恰到好处、葱烤鲫鱼也是汤鲜味美,苗秀秀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眼角似乎还是湿润的,周北冀吃着可口的饭菜,心里却不是滋味。
人家的父亲为了救他父亲连命都搭上了,她孤身一人从千里之外的老家到雁京来嫁给他,他对她很不好,他心里有数,连带着他家里人也总给她脸色看、明里暗里排挤她,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一向节约惯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粮票自己不吃,都攒着给他吃,如今她不过花钱吃点好的、用点好的,他家里人就在背后告状,实在是不应该。
“明天早上带你去买缝纫机,你还想要什么,也可以一起买了。”周北冀打起精神,主动问苗秀秀。
苗秀秀一听说缝纫机,顿时不想再装了,忍不住笑出声,“好啊,我还想看看报刊杂志,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个图书馆的借阅卡。”
“行啊,多看书看报没有坏处。”周北冀觉得他媳妇的这次改变有点质变的意思,是分子结构的那种改变。
晚上,周北冀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看到苗秀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是港剧《万水千山总是情》,满大街放这个港剧的主题曲,听说是风靡一时,以至于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十个人里有八个在唱。
“阮庭深没有你帅。”苗秀秀指着屏幕里的谢贤,扭头对周北冀说。
“谁是阮庭深?”周北冀可不认识谢贤是谁。
“就是这个人。”苗秀秀站起来,把饰演阮庭深的谢贤指给周北冀看。
周北冀有点不满,电视里这人看起来虽然风度翩翩,但明显是个老头子,他才二十五岁,比这人帅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睡觉的时候,苗秀秀贴心地说:“你要是睡不惯行军床,大床分给你一半。”周北冀摇了摇头,说不用。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的定力没有好到睡一张床都不胡思乱想的地步,她身上还那么香。
他一进屋就闻到了,她洒了不少花露水在身上,被体温中和以后,味道暖暖淡淡的,有种说不出的甜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