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一场高难度手术,大家心情都很轻松。旁边的器械护士说道:“江医生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每天都脸色紧绷。”
另一边的麻醉师说:“咱们江医生就算不笑那张脸也美得惊天动地,帅得惨绝人寰。”
“哈哈,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非得钻研手艺活。”
对这些善意调侃,江屿没说什么,他也从手术中那种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腼腆地笑了笑。
为准备这台手术,江屿熬夜查了不少资料和以前的案例,黑眼圈很重。顾欣仁又说道:“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来了去我办公室,有事跟你说。”
江屿搀扶起家属。他知道有时候家属是想听医生多说一点的,虽然可能听不懂,但说的多他们就越放心,于是他摘掉口罩,简要说了说手术情况,又解释为什么要送进icu,是为观察一晚确认指标都正常就能送普通病房,整个过程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
手术从早上八点到现在,整整九个小时滴水未进,江屿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手机响的时候他刚进更衣室准备换衣服,拿起一看,是江海澜,他的姑姑。
“就要过去了。”江屿把手机夹在耳朵和一侧肩膀之间,脱下手术服套上了长裤。
江海澜一听他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关心问道:“刚下手术?那你别开车了,我叫司机去接你。”
江屿说不用,他自己开车,江海澜便嘱咐他慢点开。利索地收拾完,他去负一层的车库找到自己那辆二手的白色丰田,是一个同事调去外地临走时友情价卖给他的。
从医院出来,江屿开着车往城郊的方向驶去,摩天高楼渐渐被抛在身后,道路两旁变为了绿化优美、错落有致的别墅洋房。
江海澜住的别墅在半山,江屿一路往山上开,最后停在了一扇高大的铁门前,门缓缓向两边拉开,他开进去,右拐停在了一个露天的车库里。
下车时他才发现旁边停的是一辆帕加尼,纯黑色车身,车型看起来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四足怪兽,充满了攻击性。
江屿扫一眼车牌,尾号614,是杨君鸿母亲的忌日。
江屿从那台车上收回目光,看向面前三层高欧式风格的别墅。
他的车刚进大门就有人通知了主人家,江海澜正好从里面迎出来。江屿走上前,同她拥抱了一下,笑着喊道:“姑姑。”
江海澜松开他,对他露出微笑。
江海澜注重保养,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但看起来像是只有三十出头,五官精致非常漂亮,身材也维持得相当好,唯有笑起来时眼角会有淡淡的细纹。
这会儿还是早春,早晚天凉,江海澜出来时身上批了件长披肩,她从头到脚地看了看江屿,说“怎么瘦了”,然后便挽着他的手臂往别墅里面走。
别墅一楼是挑高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是江海澜的丈夫杨崇山。
“姑父。”江屿笑着喊了一声,不过恭敬大于亲近。
杨崇山年过五十,身形高大,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样貌依旧英俊,常年身处高位叫他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放下看了一半的财经报纸,坐在沙发上没动,只微微点了点头。
江海澜去厨房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江屿独自面对杨崇山,有些局促和拘谨,杨崇山随意地问了一些医院的工作,江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搁在大腿上,回答杨崇山的问题。
杨崇山问:“听你姑姑说刚才有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