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坦然应下,缓声道:“是,我就是疯子。若不是疯了,早杀了你了事,何必多费这些心力。”
温愫被他气的无法,只能咬牙忍辱。
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咬唇问他:“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褚尧闻言冷笑不已,捏着她下颚。
他瞧着她,目光玩弄轻贱,问她:
“放过?
温愫,你忘了,我早放过你了的。
是你那口口声声同气连枝结发恩爱的夫君,亲自把你送到我手上,要你伺候我。
旁人送来的物件,我为何不收?
送上门来的女人,我为何不要?”
褚尧言语句句羞辱,每一句都是在温愫心口剜肉。
他说她是旁人送了的物件,温愫想起初心动时,他曾同她说过,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任人打骂物件。
一句温柔言语,哄得温愫痴心错付。
而今梦醒,当日那个温雅柔情的郎君,一样将她视作旁人送来的物件。
她的夫君,把她当一个礼物东西,献给褚尧。
而褚尧,也同样将她视作享用的旁人赠礼。
温愫在他们两人跟前,找不到半点为人的尊严。
也不由自主的恨他们。
她白着脸望向褚尧,目光凄婉,咬得唇瓣渗血,斥道:
“是,沈砚是作出献妻的无耻勾搭,可你呢,你为了让他如此羞辱我,又暗中做了什么!
你就是卑鄙的伪君子!若不是你拿着那私盐案子,害得我公爹下狱,逼得沈家满门凄惶,沈砚怎会甘心献上结发妻子!”
温愫句句泣血悲哀,偏生褚尧,只听出她话语里对自己的恨胜过沈砚。
他冷笑不已,心中更是盛怒。
沈砚主动献妻,沈砚处处逼她,待她未曾有半分柔情爱怜。
自己处处护她,自问不曾亏待她半分。
可时至今日,她口口声声回护沈砚,却把自己看作是世间第一等的恶人。
好像他是拆散他们恩爱夫妻的罪人一般。
她和沈砚,算哪门子的恩爱夫妻!
褚尧笑意薄凉,捏着她下颚的力道,把人皮肉都捏的青紫。
寒声嘲弄道:
“温愫,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榻上一个玩意儿而已,真以为你国色天香红颜祸水,能让我枉顾法度构陷沈府不成?
我告诉你温愫,就是没有你,沈家也得出事,沈延庆也得下大狱!
数十万两白银,在其位不谋其政,贪赃枉法可恨至极,我将他下狱,是秉公执法,可不是为着逼沈砚献上你!”
褚尧这话,有真有假,真的是,他处理沈家,的确不是因着温愫,就是没有温愫,沈家也逃不过罪责。
假的是,他说他没有想逼沈砚献妻。
早在他应下温愫断了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今日,
他就是想要温愫亲眼看一看,她口中同气连枝的丈夫,究竟怎么龌龊的人。
献上妻子自保,为求利益舍了尊严。
沈砚,无非就是一个人渣而已。
褚尧设了这局,想要温愫看清沈砚,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也想要,一点点敲碎温愫的骨头。
温愫听着他字字嘲弄言语,辨不清真假,未曾答话。
褚尧瞧着她这模样,知晓,还得再逼她一把。
逼得她穷途末路,置身绝境,才能压着她,同他低头。
他目光沉凝的瞧着她,突地,从袖中抽出了道黄色布帛。
那是圣旨,刚刚送到扬州的一道处置沈家的圣旨。
褚尧扬手将圣旨打开,扔到温愫跟前。
示意她看。
温愫下意识顺着他视线低首,瞧了过去。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沈家牵扯进私盐案的结局。